“有车了,有火车了,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长官,钱,我给您钱,求求您放我进去吧,我不想死啊。”
“为什么他们能进去!凭什么那些人能进去!”
此起彼伏的喧闹声,使得现场维持秩序的领头人眉头紧皱,火车进站的汽笛声响起,领头人的目光严肃起来,“火车进站了,扩大警戒圈,不要让这些人打扰到贵客。”
“是。”
蓝制服们挺身立正同时迈步向外走,同时将本来挤在站台门口的那波人向外推去。
“我们都还没走呢,他们就想跑了,消息倒是灵通。”站台上等着的一个人侧头看到一个缺口里被放进来的几位衣着昂贵的男男女女,嘴里不由冒出了酸话来。
他的同伴顺着他的目光也看过去,不由撇了撇嘴,“谁叫人家有权有势呢。”
“你说这个叶医生真的能控制住疫情吗?”这人问道,话语间隐隐带着一丝希冀。
他身边的同伴沉默了半晌,才轻声开口道:“你又不是没看过长岗那边什么样了?死人都快比活人多了,别说一个医生,就是来一车医生,恐怕也难吧,而且这里是平津,不是杭城,咱华国医生说话,谁听啊。”
说话的人声音不大,但是站台里众人站得极近,不少人都得一清二楚,站台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压抑起来。
“好了,不管怎样,这都是金陵任命的疫情总负责人,把牢骚都给我收回去。”站在前面几排的其中一个男子神情严肃地转过头来看向窃窃私语的几人,沉声道:“不管怎样,敢在这个时候来我们这,这气魄和精神,就值得我们尊敬。”
“是。”
“是,严主任。”
“来了。”最前头的男子看到火车门打开,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门打开,最先出来的是一位列车员,列车员慢慢蹲下身来将一个木制的阶梯放在火车门下,随即踏着阶梯走下火车,站到门旁,朗声道:“叶医生,诸位,台阶窄,小心台阶,一个一个下。”
这时候的火车可没有后世那么贴心,火车高高的车身和铺满小石子的地面有一顿不小的距离,需要一个四五格的阶梯来过渡。
叶一柏等人从车上下来,“谢谢”,他站头对列车员说道。
列车员笑咧了嘴角。
平津这边来接人的领头人看到被列车员称为叶医生的叶一柏,明显愣了一下,不过这种在官场里沉浮许久的反应极快,几乎只是一瞬间,脸上变回了那满脸笑容的模样。
“叶医生,久闻大名,您终于到了。”男子快走两步,伸出手来。
叶一柏迟疑片刻,也伸出了手,“抱歉,为了预防传染,我戴了手套。”
不管为首的男子心里如何想,但面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他满脸笑意道:“是了,我们在收到过金陵的电报,上面详细写了您倡导的防疫措施,只是我们没学到家,只带了口罩,忘了手套了,严主任,你工作没做到位啊。”说着,他好似调笑似地看向身后左侧男子。
那位被称为严主任的男子连连点头,“对对对,是我工作没做到位。”
裴泽弼站在叶一柏一步之远的身后,他清楚这个场合叶一柏才是主角,有些事即使没什么意义,叶一柏也需要学会去适应习惯它。
“为首的是周秘书长,长岗疫情刚爆发的时候,平津的不少领导人都过去长岗,不少人回来后就感染上了,现在平津做主的就是这位周秘书长,卫生部门现在级别最高的是刚刚说话的那个严主任,人品没有问题,只是为人死板,不懂变通,能力差了些。”孟庆勇将收集到的信息在裴泽弼耳边说道。
裴泽弼在火车上也是看过当下平津的当权者信息的,不过纸面上能写的东西有限,总有些不适合写上去的需要孟庆勇细细说出来。
“那周郝仁呢,一个秘书长,平津城里级别和他一样的人也有几个,能一下子脱颖而出当这个主事人,可不像资料里说的,是一个八面玲珑的老好人。”
“周郝仁这几年一直锋芒不显,直到半年前疫情爆发才异军突起,我们能得到的消息不多,不过从他这几个月的措施来看,他是在尽力保住平津城,不然他凭他表姐的关系,得到一个撤出平津的名额是没有问题的。”孟庆勇道。
裴泽弼眼睛微眯,最终点了点头。
“叶医生,您不但自己过来,还带了这么多的物资,真让我们不知道说什么好。”
“谁说不是呢。”
以周郝仁为首的平津城官员们十分热情,但叶一柏能感受得到,他们就好像在欢迎一个客人一样在欢迎自己,他们热情、真诚、尊重却独独缺少了信任。
想要快速遏制疫情蔓延,阻断鼠疫传染途径,强大的执行力是必不可少的,而强大执行力的基础便是信任。
这个时候信息传播不畅,平津和上海杭城更是隔着大半个华国,而且平津不比上海,有《周六邮报》这种国际期刊,周郝仁他们对叶一柏的信息,几乎全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