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成悦噙着一丝淡淡的微笑,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望着她。
“过敏了,来打吊针”他指了指自己贴着止血绷带的手“阿姨呢。”
“哦小悦你要注意身体,我来这里看一个朋友。”盛菱有些语无伦次,拉着温妮就要走,刚转过身,又想起什么对着温成悦说了句“替我向你爸妈还有温舒航问好。”
温成悦看着盛菱放下这两句话后牵着自己的小女儿头也不回地疾步而去,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逐。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盛菱和温妮,直到她们拐弯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胡桉这夜睡得不好,她梦见了她小时候。
刚上小学的她背着一个半人高的芭比娃娃粉色书包蹦蹦跶跶地从校园里跑出来,与她同行的小伙伴扑进了一早等在校门口的奶奶怀里。而胡桉没人来接,只能自己背着大书包慢慢往家走。
小区里面熟的阿姨对她说,“桉桉,你妈又没来接你啊。”
“你妈也真是的,就这么放心你这么小的孩子自己回家。”
胡桉委屈地向盛菱哭诉了这件事,她当时正躺在床上打围巾,听到这件事手上的活停了一下,歪着头看了胡桉一会,又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全家福,口气冷淡地说,“胡桉,你已经上学了,你要学会长大。”
醒了的胡桉冷淡的盯着天花板,她想起盛菱手里打的那条墨绿色的围巾,最后没有系到她的脖子里,也没有系到她爸爸的脖子里。
她就这么睁着眼睛直到天亮,心里的怨气结成一团,沉甸甸地坠在她的心口。
她伸手拔了在床头充电的手机,翻了翻通讯录,发去了一句话。
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对方似乎也是一夜没睡,在她发出去的一瞬间对方报了一个餐厅地址,又附了一句,晚饭见面详聊。
所幸这天胡桉的工作进展很好,准时下班赴约。
这是一家高档的粤式酒楼,服务员穿着红色的旗袍袅袅地把她带到了一个包厢门口。
服务员为她拉开门,里面穿着一身铅灰色西装的人转过身来,看到胡桉时愣了一下笑道,“你今天很漂亮。”
胡桉穿了一件白色的羊毛大衣,头发软软的披在一侧,整个人显得愈发恬静温婉,和素日里的她看起来非常不一样。
她低下头点菜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曾遇的目光流连在她的侧脸和脖颈,和第一次见面带着轻佻的目光不同,他克制而又好奇地望着她,只等她先开口说话。
“我想拜托你帮我查一个人。”胡桉开门见山,迎上曾遇有些探究玩味的眼光,补充道,“是我妈妈。”
“我想知道她现在的再婚对象,还有她女儿叫什么名字。”她看着曾遇的目光从探究慢慢变到有些错愕,自嘲地低下头说道,“没错,这是我的亲妈,可是她不想让我知道这些事情,包括她当年为什么和我爸离婚,当然我应该能猜到是因为她出轨。我就想看看这个能在她心里打败我和我爸还有我们十五年亲情的人是谁。”
“在申城有根基能帮我的只有你了,我的父亲….你应该也有听说,若不是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我不会求到你头上。”她说着飞快地抹了一下眼睛,眼眶红起来,“我会付你律师咨询费,可不可以把我当成你的一个委托人。”
曾遇歪着头看着胡桉,她的手紧紧地攥着衣角,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一双眼睛红红的看着他。可是很奇怪,饶是看起来这么脆弱无助,满口说着需要他帮助的胡桉,曾遇还是感受不到她真心的情感。
她的目的性太强了,即使是一副脆弱的,想要让他怜惜的外表,眼睛里也装着一副厚厚的铠甲。
胡桉见曾遇一言不发只默默地瞧着她,心里紧张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刚刚的一套半真半假的表演曾遇看进去了几分,或许会觉得她很可笑也说不一定。
这么想着,她失落起来,刚想摆摆手说忘记她所说的事情,就听到曾遇开口道,“我的咨询费很高的,你确定要当我的委托人?”
胡桉迅速抬起头看他,“我会好好谢谢你的。”
曾遇却笑了,笑的一如之前胡桉见到的样子,带着几分玩味“谢我,你拿什么谢我。我不缺钱。”
他只是想逗一逗胡桉,看一看她流露出的真实情绪,果然眼前的女孩耳朵忽的红了起来,慢慢地面颊也红了,仿佛在生气的边缘了。他才收起那副不正经的样子说道,“开玩笑的,我不用你谢我,我会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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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巴蒂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