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黄小善提上一壶自己做的营养品在柴泽的陪同下去医院看望柴西亚。
病房门口有柴泽安排的两名保镖站岗,以防性情阴晴不定的弟弟又想一出是一出地乱跑。
他们到后柴泽放了保镖两个小时假,让他们出去溜达溜达。
黄小善通过门上的观察窗看见柴西亚穿着病号服靠坐在床头翻书,脖子上戴着颈托,下巴包着纱布,除此之外气色不错。
她转向柴泽说:“我自己进去看他,你在外面等着。”
柴泽也通过观察窗瞥了眼柴西亚,他能分辨出弟弟的情绪稳不稳定,于是拍拍黄小善的胳膊说:“嗯,你进去吧。”
黄小善拉开门进去。
柴泽坐到门口的长椅上抱胸翘起二郎腿。
开门声响起,柴西亚从书上抬起眼,见进来的人是他没杀成的黄小善,脸色“刷”一下变成激怒的样子,甩掉书,倒身背对她,让她看看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
黄小善可是长年在黄家一大窝性格迥异的男人西裤下讨生活的女人,柴西亚这点不友好的反应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
她不痛不痒地走到病床前,弯腰捡起柴西亚甩到地上的书,看了看书的封面:“哎呦,你还看‘古兰经’?看了有什么,你心肠这么歹毒,看一辈子‘古兰经’死后也上不了天国。”
这厮找揍是不是?柴西亚只有下巴受伤,四肢完好无缺着呐。
柴西亚听见背后女人说的话,气得蹂躏被单,但就是不想看她、不想和她说话。
黄小善把书和保温罐放在床尾的桌上,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静静坐了小半天床上的男人愣是纹丝不动,于是伸手推推他的肩膀:“喂,你睡着了?”
背对她的柴西亚闭上眼,如果装睡可以赶走她的话。
黄小善无法,只能迁就他,把椅子搬到床对面,谁叫她脾气好。
不料柴西亚翻个身,继续背对她。
“哟嗬,受伤了不起啊,看把你能的。我不会迁就你再搬第二次椅子了,我就对着你的屁股跟你说话。”黄小善理直气壮地说,“你那天在海里想害我,我看在阿泽和柴叔叔的面子上才没报警抓你,但你要跟我道歉,快道歉!”
一群乌鸦带着省略号飞过去。
黄小善尴了个尬,虽然没指望他会道歉,也不用连个屁都不放给她吧。
“呵呵呵,我忘记你不能说话,那就改天再道歉吧。”她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咳咳,我就直话直说了吧。”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黄小善决定当一个孤独的演说家,“我先跟你申明一点:你大哥和我是真爱,一辈子都不会分开的那种真爱。我们的感情很深厚,不是你一个小破孩耍几个幼稚的小把戏就能破坏的。
你也别以为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你大哥就会回到你身边,别傻了,我一死他也会自杀殉情,不信你大可以再杀我一回试试,到时候你别哭天抢地就行。
人啊,只有死过一回才会知道自己贱在哪儿。
你这次自作自受,差点命丧大海,也算死过一回,所以你知不知道自己贱在哪儿?你肯定不知道,不然也不会犯贱。
咱们先不说你大哥是你亲大哥,咱们就说说你们俩的感情。你觉得阿泽喜欢你吗?他有拿你当一个男人去喜欢吗?这事儿打一开始就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
你为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去杀人,你自己说值不值?贱不贱?
嘿,这么一看,你们俩可真是亲兄弟。阿泽也喜欢犯贱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不过他已经迷途知返,都是被我感化的。
再来,阿泽喜欢我不代表他喜欢女人,他一直都没变,只不过我刚好是女人而已,他还巴不得我是男人呢。
我知道你小时候生病,阿泽一直陪伴在你身边,这才让你产生了错觉。
说句难听的,他把你当兄弟照顾,你却想上他,这合适吗?
你难道只有阿泽一个哥哥吗,你还有一个同胞哥哥和一个弟弟啊,你能不能把对阿泽的‘爱’分给他们一点?
你知道茂茂怎么说你的吗?
他说他不喜欢你,说你老缠着大哥,任性又难相处,他还说要自己学好本事帮阿泽管理公司。
茂茂才十岁就知道你这个三哥不可靠,靠你不如靠自己。
也幸亏他才十岁,以为你缠着阿泽就是单纯的兄弟情。如果你不改,等再过个两三年他心智成长,看出你对阿泽的不伦邪心,你说说到时候他会怎么看你?会不会从不喜欢你变成恶心你?
你可以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但茂茂是你亲弟弟,还有你的父母,家人的感受你也不顾了?
你能不能把对阿泽的心思用到正途上?比如大学毕业后帮他管理公司,分担一点他肩上的重担,别光会用嘴说‘爱’,咱来点实际的。
正好你现在受伤,我最后就套句林黛玉在贾宝玉受伤时说的话:你从此可都改了罢。”
黄小善把能说不能说的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