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ding and bedding 婚礼与婚床(1)
纳西莎
可怜的小鸽子,所有食死徒都觊觎她的婚床。
纳西莎能从今天的图卡娜身上看到明天的德拉科,黑魔王是个没有底线的疯子,这令她胆寒。
纳西莎将粉扑拿在手中,为图卡娜遮住了眼睛下面浓重的青色阴影,她用红色的膏体为女孩的双颊和嘴唇染上颜色。她找到梳妆台上的发刷,把图卡娜的长发刷亮,女孩的卷曲浓密的黑发总能让纳西莎忆起儿时和西里斯、雷古勒斯一起生活的时光,作为布莱克家最小的女儿,纳西莎曾经坚信自己的家族会有光明的未来。
女孩神情迟钝,没有说话、没有动作,任凭纳西莎粉饰她的脸。她的脖子和脸颊在桌上烛台的映衬下显出细小的绒毛,纳西莎为她仔细整理了额前的碎发,想到了自己未能出世的女儿。生下德拉科的过程并不容易,马尔福家族向来子嗣艰难,已经一脉单传很久了。小龙之前有个姐姐,但是那个孱弱的胚胎只她腹中存活了四个多月。
图卡娜·奥利凡德说到底仍是个孩子。 但是所有人都曾是孩子。孩子们的成长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纳西莎觉得自己好像前些日子还正把德拉科抱在怀里,呼吸着他身上的奶香,用手指梳理他柔软的金发。
小奥利凡德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因为政治原因嫁给年长男人的女孩。大家族的孩子在婚姻上向来没有太多自由。
纳西莎也曾像图卡娜一样年轻、胆怯又温柔,她还记得自己做姑娘时候的无忧无虑,也清楚地记得自己紧张又笨拙的新婚之夜。卢修斯年纪轻轻便已经是马尔福家的一家之长,在外人看来傲慢、威严又冷漠,他们在学校中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在结婚时彼此之间也没有过多的了解。卢修斯的英俊、自律、温柔,纳西莎在结婚之后才慢慢了解——只有马尔福夫人才能够了解。
我认为你已经准备好了结婚礼服?纳西莎问道。
女孩缓慢的点了点头,拿出了一件银白色的礼服出来。那衣服的材质轻软像是绸缎,紧身的样式和剪裁,在灯光下面有亮光闪动,虽然不算华贵,但颜色合适婚礼,样子也能让纳西莎看得上眼。
纳西莎帮她穿上。这孩子太瘦了,纳西莎意识到,她狭窄的腰身西弗勒斯一只手就能揽得过来。纳西莎用魔咒将礼服缩小了两次,才调整到全然合身,这孩子应该多吃一些,她恐怕很久没有正经吃过饭了,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这种情况下,她怎能体面地、不出差错地面见黑魔王?
纳西莎明白自己没有置喙的余地,在初次目睹那种血腥的场面之后,她也曾叁月不食肉味,更何况图卡娜看到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钻心剜骨,咒语愈短,伤人愈深,简单的几个音节,让无数意志顽强如铁的巫师匍匐在黑魔王的脚下哭叫着请求他赐予死亡。纳西莎想起了那个叛逆妄为的堂弟,发出了一声轻叹。
纳西莎理了理图卡娜的裙摆,将她推到了镜子前,衣服的光辉给女孩姣好的面容增添了颜色,但是女孩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去,那种光辉又渐渐从她脸上消散了。她的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骨节发白。可怜的小鸽子、可怜的小鸽子,她紧张得几乎发抖了,纳西莎只愿她不会在婚礼上哭出声来。
婚姻是什么样的?女孩声音细细,但是能说话就是好事。
纳西莎回答道:''我的婚姻不因爱情。我和卢修斯的婚事是家族的安排,贝拉嫁给莱斯特兰奇也是,因为我们门当户对、年岁相仿。当时家里资金周转艰难,生意难以维系,我的父亲把我们姐妹都许给了有钱有势的纯血家族,越有钱越好。账本、应酬、永无休止的琐碎家务,争吵、不可理喻的男人和不肯听话的孩子,他们消磨你的精力、消耗你的青春、苍老你的容貌,没有谁的婚姻真正容易。
图卡娜嘴唇抿在一起,蹭花了上面的色彩,纳西莎找来口红修补。你怎么能忍受这些?她问道。
痛苦和快乐往往是对等的,我很幸运。卢修斯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他将布莱克家族从困境中挽救,他对我忠实,从不令我和我们的家族蒙羞。纳西莎笑了,生育更是如此,婴儿从你的产道中将你撕裂,妖怪一样哭得撕心裂肺,但你看着他漂亮的小脸渐渐丰满,笑容甜蜜地扑到你怀中,他是完全属于你的,你能从他的五官和行为上看到你自己的痕迹。随着他渐渐成长,你的生命渐渐凋零,他是你生命的延续。我损失了什么吗?或许我损失了青春,但我得到了他,我觉得这笔交易值得。
我不明白。女孩说。
你当然不明白。纳西莎毫不客气地说道,没有做过母亲的人都不明白。
女孩不再讲话,也不敢再抿起嘴唇,她把自己的手指上掐出了指甲的印记。纳西莎给她戴上一副丝绸手套,遮盖了上面的红痕。图卡娜目色惶惶,显得更加手足无措。
纳西莎不禁开口道:真正的布莱克从不畏惧命运。我和贝拉走出家门时不比你现在大上多少,我们用婚姻换取了布莱克家族的最大利益。我算是幸运,但是贝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