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凡德之女
西弗勒斯
“你竟然还记得自己是个奥利凡德——实在令我万分惊讶。”西弗勒斯慢条斯理地说。
她安静地垂首站立,通红脸庞被掩在低垂的长发之间,手上的小动作不断泄露她内心的不安,就和那些时常在他的注视下发抖的学生没什么两样。
西弗勒斯仿佛再次看到了那个藏匿在衣柜中瑟瑟哭泣的小女孩,但并非所有人在厄难降临之时都能有他人出手相救。虽然不愿承认,但西弗勒斯还能够记起那些夜晚,母亲被父亲殴打得惨叫连连、他被伏黑魔王弄得奄奄一息,年少的西弗勒斯曾经寻找一位救赎者,但后来却得到了更深的伤痛。在这种程度上小奥利凡德是被眷顾之人,波特男孩也是如此,他们看似一无所有,实则拥有了一切。
图卡娜自入校以来便如同冬眠一般蜷曲在拉文克劳的高塔之上,大概是被霍格沃茨的安逸麻痹了神经。凤凰社、黑魔王、波特、马尔福……西弗勒斯忙得脚不沾地,但是并未忽略图卡娜,因为当自己的魔杖出现问题时很难忽略一个奥利凡德,他的魔杖自从在瑞典断裂之后变得不能精密控制魔药的火候,这种情况令他变得更加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西弗勒斯欣赏野心与精明,憎恶无知和鲁莽,但逃避与畏缩的态度才真正令人痛恨。
“你自己翻古代如尼文对照表也能将这本书翻译出来,根本用不着在我这里自讨苦吃。”西弗勒斯懒洋洋地说,翻来覆去将手上这本厚重的奥利凡德手记仔细端详,这本书被发现于奥利凡德的家中,里面是几个世纪以来历代奥利凡德魔杖制作人的魔杖制作记录,加里克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丢下,它必然是被有意留下的。
“但是那样太慢了,而且……而且我不信任别人。”
“感谢你的信任,我实在受宠若惊。”西弗勒斯嘲弄地提高了声音,“我面前这堆烂摊子已经够多了,为何还要为你服务?你会付我工钱?不——你没那么多钱。还是你准备再次举着魔杖威胁我?”
而实际上,西弗勒斯宁愿看到她举起魔杖,咄咄逼人,也不想看见她一只鸟窝里的鸽子似的畏首畏尾,凤凰社需要的是战士,不是养尊处优的凤凰。
“不,先生,我不会这么做。”图卡娜说,“我相信你会帮我,只因为你手上的这跟魔杖现在不太好使。”
又一个威胁,不过她现在到底学会了一点切住别人命脉的能力,使得西弗勒斯暗暗调出了自己的一段记忆。当时晦暗的烟尘漂浮在霍格莫德上空,像是个压抑的铁笼。西弗勒斯与图卡娜并肩走在街道上,并且感到距离奥利凡德家越近,后者的脚步就越慢。
“放心,”他不耐烦地出言催促,“加里克现在活得比你想象的要滋润,你不会看到一具年迈的尸体。”
她依旧没有言语。西弗勒斯补充道:“你的家养小精灵都被你外祖父带走了,留下来的只有耗子,据我所知,他可没有拿耗子当宠物的爱好。”
她点点头,微不可闻地用气声说了句多谢,便马上紧紧闭上了嘴。
焦油味愈发刺鼻,奥利凡德的小屋正安然地伫立在前方,但是细看却能发现房屋的外墙虽然完整如初,内里的装潢却已经焦黑一片。“所以你只是想告诉我,我家的房子被烧了,教授?”自从回到霍格沃茨之后,这种敬称又回到了她的口边,“还不如让我蒙在鼓里。”她说道,语气中流露出悲伤。
“醒醒吧,奥利凡德小姐,指望逃避能够带来任何改变吗?”西弗勒斯轻轻地嘲讽,“我以为你秘密加入凤凰社之后便已决心痛改前非,但现在看来这也无法扭转你骨子里的软弱与无知,你以为自己看起来是一只已经成年的鸟儿,实际上却只是一颗软壳的蛋……”
果然,他的话音未落,她已经恼羞地冲进了门内。这着实是一步错误的激将法,因为她将布莱克的莽撞和愚笨发挥得淋漓尽致。一阵令人压抑的嘶叫声传来,房中除却灰烬空空如也,看不到任何猛兽的身影,女孩迟疑在原地,令西弗勒斯在心中暗自诅咒梅林,他果断地劈手夺过她手中的魔杖,对着屋子上空叫道:“原形立显!”
一只隐匿怪张着尖锐的喙从天花板上俯冲而下,西弗勒斯拽着女孩的后领使她后退半步,然后用束缚咒将那生物绑在墙角。那隐匿怪虽然难以捉摸,但攻击性并没有太强,不过是被放在此处做看守之用的魔物。
“为何抢我的魔杖?”
“你差点被它给吃了,而你却在关注魔杖。”西弗勒斯讥诮道,“至于为何用你的魔杖,真是个好问题,我应该反问你,为何我的魔杖在经过你手修理之后变得如此难用?”
紧接着,他们在灰堆里发现了奥利凡德的手记,这本书虽历经大火但光亮如新,西弗勒斯啧啧赞叹两声,为此感谢来到这里纵火的狼人首领芬里尔的不识货……
回忆到此为止,一个学生准时前来禁闭,西弗勒斯便令图卡娜离开,但很快又被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的造访打断,那个来关禁闭的学生在走到门外时脸上的喜色就像是在白日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