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了端阳,天不是很热,魏华音带着绵绵出来,先到布庄转了一圈,跟魏多银,魏小贵和魏文斌魏小六几个照了面,看了下前几个月布庄的账目。就弃了马车,直接领着绵绵到街上去闲逛。
“想要什么?今天看上的都可以买!娘亲带了一包银子呢!”魏华音笑问。
绵绵自慢慢记得事懂得事就知道,家里很穷,很穷!她虽然吃穿,学用上不曾短缺,但其他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啥的,从不乱买。
“真的都可以吗?”她睁着两个清亮的大眼,期待的仰着头。
魏华音笑着点头。
“我要买吃的!”绵绵高兴的拽着她就往前跑。
“好!买多少都可不能剩下了噢!”魏华音被她牵着跟在后面小跑。
鱼思和顾大流也快速跟上,暗自防备着四周。
一个姿容绝色,夭桃秾李般的女子,牵着个粉雕玉琢,精致漂亮的小女孩走在街上,看穿着虽然不像寻常人家。
后面跟着的两个人,一个膀大腰圆人高马大,一个满脸冷漠一身冷气,显然这随从不简单。逛在摊贩上时,几个想搭讪的,都被两人吓退。
唐凤初过来时,正见到娘俩围着一个小摊子挑手工陶埙,“停下。”
车夫缓缓停了马车。
唐凤初掀着马车窗帘子,深深凝着笑的一脸温柔宠爱的人,一手握紧拳头。若不是他负了她,这般的笑容,定是给他和她的孩子,给他的!
“娘!要这个吧!这个音调高,吹出来欢快一点!”绵绵挑了半天,终于选中一个合心的。
今年生辰时沈风息送了一把琴给她,跟着学堂夫子断断续续学了俩月,总手指头疼,嫌耽误练剑,又换了笛子。这会看见这老汉摆摊卖自己手工陶埙,又想买埙。
魏华音问了价钱不贵,老汉又做了大半辈子埙,就同意了她买一个。
“小姐要是喜欢老汉烧的埙,你尽管说,老汉回头给小姐烧个好的!”摊主一脸慈祥的笑。他是看出两人穿戴气质不凡,也不会吹埙,是秉着善心来买他一个埙的。
“我再试试!”绵绵擦帕子擦干净,又吹了下试试。她会吹笛子,这个打小跟爹爹学的,按着笛子的谱调乱吹两句。
“埙的音调有点悲沉了。”魏华音不太喜欢这些太过悲沉,厚重的乐声。人生已经太悲苦了,那就尽量过的明快些,或者平静些也比悲苦要好!
绵绵回她,“所以要这个音调高的!我回去就学!好不好嘛!娘!?”
“好!”魏华音笑着应她,察觉到身上那道无法忽视的视线,眸光幽转,扭头直接看过去。
唐凤初一瞬间有些退缩的放下车帘子,自嘲的抿了抿唇。
魏华音收回目光,扫了眼车夫和马车,已经有几分确定是他。
“娘!快付钱吧!”绵绵摇了摇她。
魏华音回头应声,付了银子,看着老汉道,“老师傅!你这陶埙的手艺不错,回去可以试试烧别的!我曾见过一种叫陶笛的乐器,和埙有异曲同工之处,可以烧来试试!那个乐声吹出来,合当陶笛二字的名字!”
摊主听着,“夫人说的,老汉见识少,却是没有听说过!不知道夫人能不能指点老汉?”
魏华音扭头吩咐一声,让顾大流从隔壁笔墨铺子借来笔墨,当场画了一幅陶笛的图样,“我只见别人吹奏,觉的好听,这个是十二孔,这个是三管,就靠老师傅自己钻研了。”
摊主接过图纸,“夫人竟然给老汉个图纸,这这怎么好意思!?”
魏华音点点头,余光扫了眼一直停在街旁的马车,叫了绵绵往前走。
摊主还在后面道谢行礼。
一旁还有人认出来,“这女子好像之前的状元夫人啊!”
“哪个状元夫人?”摊主忙问。
那人解释,“就是上一届三元及第的白玉染,如今救驾立功,被钦定为三品户部侍郎的那位白大人!”
白玉染人未到京时,就已经在京城出名了,提起名号,就如雷贯耳。
“原来这位是白夫人吗?老汉这真是碰上贵人了!”摊主激动的拿着图纸看了又看。虽然看不懂。
魏华音已经带着绵绵走远。
“跟上!”唐凤初低声吩咐。
娘俩前面走,他的马车就在后面不远随。
“娘!有个尾巴!”绵绵拉着魏华音。
魏华音点头,“嗯!我们先去前面茶楼坐会!走了这么久渴了,喝点茶!”
本以为甩掉了跟踪。
一盏茶没有喝完,雅间的门被敲响,推开。
鱼思和顾大流瞬间挡在前面,警惕的盯着门口。
魏华音看着来人,缓缓放下茶盏,“唐王殿下?”摆手让两人退下。
唐凤初缓步进来,深邃的眸子凝在她脸上,一步一步走过来。
“唐王殿下跟小妇人一路,是有何指教吗?”魏华音沉声问。
顾大流上前半个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