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苍白的脸色,似乎比起白日里看到的样子,更加憔悴。
李若初心里疑惑,按理说,这花漫天吃过柳先生的开的药方,应该会好一点儿,她瞧着怎么感觉好像病情加重了?
看到这样的花漫天,李若初有些于心不忍,只好开口道,“你如果难受,我可以扶你去榻上躺着。”
花漫天却摆摆手,“不用了,这身子就这样了,是我自己执着,不愿死去”
后面的两句话,似乎是说给自己听似的。
李若初听着花漫天的话语有些不解,但她却是个根本不懂安慰别人的人。
憋了好一会儿,李若初才主动开口问道,“花漫天,你何以猜到我今夜会来?”
闻言,花漫天低声笑了笑,“因为你对那副画像感兴趣,因为你派人偷走了我的画”
李若初闻言,淡淡笑了笑,原来成欢借画,早已被人现。
“对不起,我无心做贼,只是想要借来一阅,如今完璧归赵。”李若初说着给一旁的成欢使了一个眼色。
成欢立即上前,将那副画像放在方桌的桌面上。
花漫天打开那副画,双目的视线却盯着画上的女子看了许久,许久。
李若初并不打算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问道,“花漫天,画上的女子你可认得?她叫什么名字?”
花漫天闻声,抬眼看了看李若初。
瞧着李若初与这画上女子相差无几的面容,嘴角浮起一抹欣慰的笑。
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你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李若初闻言,不由有些愣神,再抬眼看向花漫天时,语气中多了一丝尊敬,“请问,您是否认识苗若舒?”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是想问这画上的女子是不是就是苗若舒?”
李若初问出这句话,只觉得周围的空气瞬间都凝固了。
她屏住呼吸,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花漫天,似乎生怕错过任何重要的信息。
而花漫天在听到李若初的问话时,也回望着李若初。
二人的视线交接,久久无言。
良久之后,才听花漫天开口问李若初,“若我没猜错,你应该就是若舒的女儿吧?”
这话一出,李若初几乎已经能够肯定,花漫天跟她娘一定是熟识。
这一刻,李若初突然觉得有些欣慰。
进京四个多月,除了府上的老人,李若初头一回在外面找到了一个跟苗若舒相关的人。
李若初的心情变得有些轻快,声音也不似之前那般沉重,看向花漫天的眼神也友好了许多,她道,“我可以叫你花大哥吗?”
闻言,花漫天轻声笑了笑,“叫我花伯伯吧。”
“叫花伯伯显老。”李若初一面笑说着,一面又亲昵的唤了花漫天一声,“花伯伯好。”
李若初面容上笑的灿烂,花漫天也跟着笑。
李若初从方桌上拎了茶壶,又给花漫天的杯中续了热水。
片刻之后,才开口问道,“花伯伯,我娘生前跟您是好朋友吧?”
凭着花漫天对苗若舒亲昵的称呼,李若初也能猜到对方跟苗若舒的关系并不寻常。
李若初这样的问题,却让花漫天沉默了好一会儿。
“算是吧,确切的说,我是她的倾慕者。”良久之后,花漫天才开口说道。
语气平静,颇有一种要诉说往事,回忆过往的姿态。
李若初听了花漫天的话之后,却愣了一会儿。
据她所知,苗若舒老家是在囿城,嫁给李锦之后才来到京城。
而且,据说苗若舒生前并不爱交际,是以,在京城并没有什么朋友,更别说比较亲近的朋友了。
而对于花漫天,李若初只当苗若初生前是个爱听戏的,而花漫天又是当时戏曲界的名角儿。
至少,这些信息组合起来,也能说明二人相识也是有缘由的。
只是,万万没想到,苗若舒竟然是个如此开放的女子。
嫁人之后,还能有这样的经历。
像是怕被李若初误会,花漫天又开口解释道,“你别误会,我这只是暗恋,单相思,而你娘只当我是朋友。”
“花伯伯,您能跟我说说我娘生前的一些事儿吗?我想知道。”李若初开口道。
话音落下良久,但听花漫天娓娓道来:
“若舒是个性情洒脱的女子,这辈子,我从没见过那样明媚的女子。”
“记得我与她初见时,她在戏楼里跟人打架,只因为有人说了一句我唱戏唱得不好,于是,她想也没想,便将人给揍了。”
“那人嚷嚷着要告官,戏楼的老板怕将事情闹大,影响了戏楼的生意,拿钱将事情摆平了。”
“此前,我一直知道戏楼里有个女子每日都去戏楼听我唱戏,且每回还送了大礼。”
“当时,我只当那是哪家的纨绔小姐,出手大方。而我除了偶尔会送上感谢之语,再没多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