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寻常人,吸入后,肯定会大病一场。
就算秦蔓野神的身份还没拿回来,但至少也是积怨百年的厉鬼,这点瘴气除了惹她心烦,别无他用。
她闷哼一声,伸手掐住“严聆音”的脖子,将她从石凳上单手拎了起来,瞳孔也变成诡异的纯黑,微微轻阖。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严聆音” 就从刚开始狂妄变得惊恐,七窍冒出缕缕黑烟。
那些细密的烟雾仿佛有生命一般,迫不及待地向外逃去,却被秦蔓四周飘荡的煞气尽数吞噬。
待气息散去,她不顾身侧灵体的反抗,稍一用力,就将她推进了那副不动弹的躯壳内。
半晌,严聆音才悠悠转醒,她倚着秦蔓的臂弯,懵懂地盯着她的的下颌。
“醒了?还记得我是谁吗?”
生魂离体数日,终究会给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严聆音点点头,轻嗯了一声,喃喃:“秦蔓姐?”
面容虽然未曾改变,但是却让她不自觉地感到些许陌生。
“沐白等你很久啦,”
秦蔓淡笑着,轻轻弹了她的额头,尝试用这种方式,化解她心中的猜忌。
“向着这个方向,走约莫四五家,门上被白纸包着,那家就是我们临时住的,你先去找他吧。”
严聆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又回过头,“不一起回去吗?”
“我还有事要处理,出去的金光会在二十分钟后开在村口。”
“嗯,你自己小心。”
“我能有什么事?”
秦蔓本想摸她的头,但布满油脂属实下不了手,站起身就打算离开,但身后却有人叫住了她。
“蔓蔓!”
仇辰风尘仆仆,满脸着急。
身后跟着的是沐白,当他看清严聆音的身影,不由地惊呼出声:“音音!”
严聆音飞快地扑进他怀里。
不顾她满身污秽,沐白狠狠将她揉进怀里,按着她的后脑,紧紧相拥。
嗅到熟悉的檀香气息,秦蔓摊开掌心,露出一片金灿灿的鱼鳞。
但很快的鱼鳞便失去光泽,在她手心化作尘土,随风散去。
她心中苦楚万分,果然,她不配拥有任何人的祝福。
随着鱼鳞的散去,顾淮的身影显露出来。
“你都知道了?”
秦蔓故作轻松道:“重新体会了一下,被活埋的感觉确实不爽呢,所以我打算把全村人都杀光,你还要像之前那样拦着我吗?”
“已经杀完了…”
秦蔓有些吃惊,随即反应过来,“我就说她一个厉鬼怎么敢在祖宗祠堂里杀人,合着是你帮她喽?还有靠夺舍往生也是出自你的手笔?”
“他们强加给你的,我一并还给他们…我要让他们供着你,以为现在的苟延残喘都是你的施舍!”
顾淮越说越激动,眼睛不自觉地染上漆黑,一双鬼眼与秦蔓的别无二致。
“顾淮…”
她轻轻一挥手,挡在二人之间的雾气消散而去。
顾淮因此抱住心心念念的人。
“对不起,让你替我守了这么久…”
秦蔓任由他抱着,冰冷的身躯倚在他的怀里竟然有了一丝暖意,
“我们的承诺,你怎么不遵守了?”
“第一次见面时,就想提醒你,期限到了,但当我在酒店门口看到你的第一眼时,就产生了一直替你守下去的念头,后来因为你的一个吻,便坚定了那个想法。”
“所以你连佛心都不要了?”
“我自出生就在被庙里的和尚收养,天生悬着一颗佛心。
替你变成山鬼的百年,不断被怨气侵蚀,起初自以为能坚守本心,后来见到你时,看你对别人好,脾性大乱,才意识到佛心早已所剩不多。
你离开副本后,我便对着你的石像,一遍又一遍地念诵清心咒,你猜怎么着?”
“怎么?”
“念着念着,便成了你的名字。
我用二十年想明白一件事,耗尽百年呵护出来的人,只能属于我,哪怕是不要那颗佛心,哪怕是永坠恶鬼道,都想守着你那双澄澈明亮的眸子。”
顾淮的指尖轻轻覆上秦蔓漆黑的鬼眼,小心翼翼,却又透着无奈与不甘。
“只可惜你还是想起来了。你现在的样子跟我初见你时一模一样。”
“你当时还小小一个,对着我脑袋就是一法杖。”
顾淮被她的话逗乐,刮了一下她的鼻梁,“这么记仇?”
“顾淮,谢谢你…可是你对我的爱意,也许被侵蚀后的执念,所以那个东西还给我吧。”
忽然,狂风大作,秦蔓禁锢住他,仰起头吻上他的唇瓣,冰冷的冷气顺着顾淮的口鼻钻进她的身体。
“蔓蔓,不要!”
但他无法挣开她,束缚他的桎梏如之前他施加给她的一般。
“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