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瞧着都心疼那俩孩子,他却不以为然,纪礼挥手叫人去搭把手,“许久都不见你了,是不是又悄悄在府里弄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不待霍闲回话,他便四下张望了一眼,小声凑近抱怨道:“齐青母亲病了,他出不来,赵彻又天天不知道忙什么,见不到人影,我都快无聊死了。”
最后这句话他故意放大声音是说给裴熠听的。
霍闲见了礼,便搭着纪礼的肩说:“我让人把雁南的一位能工巧匠师傅给请来了,最近在府里弄出了几个好玩的东西,改日弄完了你来看看?”
一听玩的,纪礼就来劲的,忙迫不及待的问:“什么好玩的东西?还神神秘秘的?”
“到时候见了你就知道了。”
*
小辈们行了礼向裴国公贺了寿便入了席,怕年轻人玩的不痛快,故而裴国公特意在偏院设席让纪礼去招待,自己则与年纪稍大的同僚在主屋闲话。
年轻人在一起吃酒闲话总免不了玩点花样,又逢天气好,不多时便从偏院里头移到了院外。
“裴熠,你去看着点纪礼,别叫他胡来。”听到外头的动静,裴崇元对裴熠说:“我们一群老头字在一起,你陪着也无趣,去看看他们吧。”
“是,舅舅,那我去看看。”裴熠起身出门。
裴熠一离开,主屋便只剩下几个年长得。
裴崇元笑道:“我们都老了,如今的天下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了。”他听着外头爽朗的欢声笑语,感叹盛年不重来。
“是啊,当年我们在京城也是这般赛马打猎。倒像是看到了年少时候自己的影子。”齐世广也笑附和:“不过咱们也正当壮年,社稷需要我们出力的地方还多着呢。”
“说到这个,我就不如你们了。”裴崇元说:“各位为社稷尽心尽力,我却是个一无是处的大闲人。”他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许是这些年常常游历在外的缘故,与这些朝堂中的人相比,他到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清逸。
*
裴熠出了门便瞧见一排少年手持弯弓,兴奋的声音便是从他们四周延绵不绝传进去的。
裴熠扫了一圈,除了霍闲一人坐在离得稍远一点的石亭内喝茶吃点心,其余人都围在院中看热闹。
裴熠本打算去找纪礼的,不知怎的与霍闲视线相对,那人笑起来看似满面春风,却总透漏着几分混吝不羁的意味在其中,颇有些令人不适,裴熠未多想便朝石亭走去。
“还以为侯爷不爱与我们年轻人玩儿呢。”霍闲在纪礼府里到像个主人,见裴熠走近立即起身。
裴熠并不吃他这套,轻轻点了头便算是回应,他瞧了瞧那群少年又瞧了瞧霍闲,说:“你一人坐在这儿遮阳喝茶也叫和他们一起玩儿?”
霍闲盯着他,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眉眼一挑,笑道:“所以侯爷是怕我一个人无聊,来陪我了?”
裴熠从战场到朝堂,从禹州到谒都,还是头一回见这么自恋的人,当即便觉得这幅尊荣给了他,当真是喂了狗。
他倏忽想起那次在赛马场,霍闲明明受了伤,却没露出半分痛楚的样子,尽管他装的很真,但裴熠那日是抱着他从马上跳下来的,受了伤的痛苦,绝不是他该有的那模样。
想到这裴熠看了他手臂一眼,问。“你的伤好了?”
霍闲动了动右手,说:“还没来得及上门拜谢侯爷的救命之恩,秋大夫妙手回春,早已痊愈了。”
裴熠并不是真的关心他的伤势,他只是随口一问。秋白回来的时候说的清楚,霍闲那日的的确确是受了伤的。
可他总觉得自己判断的也没错。
只能说谒都的怪事还真不少。
霍闲手里的折扇开开合合,目光却一直没移开过,若不是裴熠在想旁的,定然要戳瞎这双紧盯自己的双眸。
霍闲看着裴熠神色正经的朝那旁玩闹的少年来回梭巡,他说:“你是在找人么?”
裴熠并不搭理他。
忽然,人群传来一阵掌声。
裴熠抬首望去,只见人群中为首的少年拱手笑道:“承让承让。”
“齐青这一箭,可谓是百步穿杨。”纪礼知道他最近心情不悦,连忙上前给他戴高帽。
许是手生,他这一箭并未正中红心,但距离还算近了,他这箭法,与先前那几位比起来已经是相当漂亮了。
齐青身份摆在那里,平素对人又温善,世家子弟都喜欢与他一起玩,此刻都是赞美,但在这一片叫好声中却有个唱反调的。
“百步穿杨?”有人笑道:“不读史书倒也罢了,也不至于这般没见过世面吧。”
纪礼说:“怎么?你还见过比齐公子更好的箭术?”
那位唱反调的不是旁人,正是礼部尚书李茂宗的独子李嗣,他素来与齐青不对付,处处与他较量却奈何又处处矮人一截。
今天当着一群人的面公然嘲讽齐青,不知道的定以为他是个箭术高手。
“也不用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