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倦发现婚床上铺洒着许多凤语花的花瓣。
按正常规矩,婚床上要铺桂圆、莲子、花生......之类的东西。但是他与贺北不需要“早生贵子”这个祝福,于是,贺北便想铺一些花瓣来制造气氛。
大约过去半个时辰,谢倦已经坐在婚床上默背完一本心法。直到他闻到一股香甜的饭香涌入鼻息,饿意愈发明显起来。
贺北瞧见谢倦正襟危坐在婚床上,还遮盖着红盖头,嘴角弯起一抹笑来。他将饭菜放下,轻轻坐至谢倦对面。他发现当他开始接近谢倦时,谢倦的呼吸起伏变得不太平稳,握他手时,手的温度也是清清凉凉,他能感受到他一些小紧张的情绪。
“拂衣,终于娶到你了。”贺北本以为自己会很淡定,谁知掀盖头时,手却在微微发抖。
谢倦注意到这一细节,嘴角挂起一抹淡笑。待红盖头被贺北掀起,两人四目相对时,都再也无法平静。贺北的眼眶发热,目光所及之处皆为热爱。即便与袭爵按不是第一次相见,但看到对方时依然是无法抑制的心动。
贺北情不自禁道:“拂衣,真美。”再华贵的装饰都掩不住谢倦独树一帜的气质。眉目清冷自持、形态娇而不艳。
他用手携起谢倦胸前一缕发丝,竟从袖中掏出一把短匕。匕落发断,青丝被贺北紧紧攥在掌心。
谢倦不解:“这是......”
贺北笑而不语,将自己的发丝同样削下一截。最后用一根红绳,将两人的发捆绑在一起。他抬眸浅笑道:“这叫合髻。”随后,将捆绑在一起的发放入一只绯红荷包,算是合髻成功。
贺北道:“合髻之后,是不是该喝合卺酒了?”
谢倦接过那只装着二人发丝的荷包握在掌中,眼神珍重。他低眸微笑,轻“嗯”一声。
贺北把合卺酒倒满两杯,将其中一杯递到谢倦手中,挑眉问道:“拂衣,你知道合卺酒是怎么喝的吗?”
谢倦不以为然:“三岁稚童恐怕都知道。”
贺北轻笑一声,凑到谢倦身前一嗅:“拂衣,你是不是已经偷喝过了?我闻到你身上的酒味了。偷喝了几杯?我要喝回来。合卺酒,两人要喝的一样多。”
谢倦皱眉一想:“大概四五杯吧。谁规定合卺酒两人要喝的一样多?”
贺北拉着谢倦喝了一次合卺酒,至于他说要补喝的方式,他偷偷在谢倦耳边低语告知,谢倦听罢脸色红了又红。
贺北见谢倦犹犹豫豫不大愿意,便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央求样:“四五杯而已,我不能享受一下被喂的滋味吗?”
对于谢倦来讲,喂贺北喝酒没什么,只是贺北要他用嘴喂。
“师兄,我的好师兄......”贺北那双桃花眸深情款款地望着他,目光好似漩涡,将谢倦猝不及防地席卷进去。
谢倦一脸清冷无碍,只是默默夺过酒壶,为自己倒上一杯合卺酒,抬袖一饮而尽。
贺北还未反应过来,后脑勺便被谢倦伸手往前一按,霎时,两人呼吸碰撞,眼神陷落,他的唇被谢倦重重吻上。
甘甜清冽的酒水顺着谢倦的舌尖渡入到贺北的口中,他不敢多做停留,几番辗转后便匆匆离去。但贺北似乎想留住他的温软香唇,欲要深入时,被他立即偏头躲了过去。
“师兄,这一口下去,已经醉了。”贺北眼眸一眯,目光慵怠,佯装出一副沉醉已深的模样。他此时黯然生出一颗想要得寸进尺的心。
贺北轻轻捏起谢倦的下巴:“我也来喂你,礼尚往来。”他只喝一口,将清凉的酒水一点一点渡入谢倦口中,唇齿交融间,极尽撩拨。几滴“漏网之酒”顺着谢倦的嘴角流至下巴,贺北说:“不能浪费”。他轻轻吮去。
于是,这样一杯小杯酒,被贺北分三次喂去。谢倦唇上的胭脂已经不在,却比刚涂上时还要娇艳。
贺北只道:“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谢倦与贺北腻歪的这一阵,头竟是开始发晕,呼吸愈发急促,他被贺北亲的......缺氧了。他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却发现视线都开始便迷糊。
酒上头了。
他难为情的想,喝合卺酒上头的人他还是头一个吧。于是蹙起眉头,不悦道:“先吃饭吧。”
贺北依着谢倦:“好,乖,我们先吃饭。”
他的神情忽而拘谨起来,像是一个等待宣判的学徒。
“我会做的不多,拂衣,你凑合填填肚子。”
菜肴有清蒸虾仁、鸡汁豆腐、豆沙春卷、清水灼白菜,都是谢倦爱吃的。主食是两碗汤圆。
汤圆圆滚滚、胖乎乎地似雪球。谢倦瞧着眼下这肿大的汤圆,忍不住笑了一声:“你这个汤圆为何这般......大。”
贺北有些不好意思道:“煮的时间久了一些......”他也不知道为何煮出来这般模样,谢倦平日里给他煮的汤圆小巧玲珑,颗颗饱满。他煮的歪歪扭扭丑态百出。
谢倦道:“我来尝尝味道如何。”汤圆太胖一瓷勺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