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抬手准备接过贺北手中的鸡汤,结果牵扯到了背上、胳膊上的伤口,当下疼得浑身一颤,冒了一身冷汗。
贺岸面目狰狞一瞬,立刻修整成无事发生的表情,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贺北没有掩饰他眼里的心疼之意,他道:“爹,我看你也趁早退休,和我们去芜疆养老。”
“我不至于那么怕死。”贺岸话罢,还冷笑一声,好像觉得贺北的话有些荒唐。
贺北紧接着道:“您的意思是我怕死喽?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追求。老婆孩子热炕头,是我的追求。”
贺岸听罢这话,倒是没有觉得他没追求。这样的生活何尝不好。贺北年纪还小,没有拿起,不谈放下。只是他当初将西南的担子拿起,就再难放下了。
贺岸用生气的语调说了句玩笑话:“孩子?你生?”
贺北眯起眼睛笑嘻嘻道:“如果有什么丹药能让男人生子,我生也不是不行。”
贺岸若不是重伤在塌,早就一巴掌朝贺北脸上呼了上去。
“我开玩笑的。我喜欢二人世界。”
“爹,来,喝汤。”贺北讨好般一笑,舀了一勺鸡汤送到贺岸嘴边,又说:“放心,鸡汤温度端来的时候就刚刚好,再不喝便要凉了。”
贺岸张嘴一喝,发现亲儿子喂的鸡汤,好像就是不一样哈。
有点好喝。
一些将士进出帐营中,瞧见贺北与贺岸这副父子情深的模样,觉得他们的关系好像和江湖传言中不大一样。贺老将军眉眼含笑,难得展现的一丝柔情,全都给了自家儿子,看上去也不像是江湖传言中的厌弃。
果然,江湖传言不能信。
贺北喂完贺岸鸡汤,又喂了他一碗药。走之前,还给自家老爹主动运转了一下他体内紊乱未休整好的内力。
从贺岸那里出来,已是傍晚。
吃过晚饭,贺北集结忆林军十八营各兵长齐聚营帐,商议未来三日的反攻计划。
他将自己的建议讲予各位将领听,他们听后都认为可行。也对贺北的智谋称赞不已,说他完全有能力接手贺岸的位置。
但贺北却没有这个意思。
他表述完未来三日的反攻计划,便急匆匆把心思放在了谢倦一人身上。
谢倦发现贺北无论在哪,都能把那个地方过成自己家的“样子”。
首先,床铺铺了五六层,软和的不行,一坐就能陷进去,舒服是真舒服。
军营中条件简陋,但不知道他哪里弄来的玉器、屏风、摆件。陈设布局虽然和家中比起来是差远了,但看上去......也挺费过心思的。
谢倦觉得......很没必要。
谢倦被贺北拉到床榻上去坐,他首先是捞了捞贺北的枕头下面,查看有没有奇怪的东西。
比如:长袜。
谢倦语气冷飕飕的,像是讽刺不像是夸赞:“床铺倒是收拾的干净。”
“那是,今晚要和夫人睡,枕头都特意多备了一个。”贺北舔着笑脸一边,一边伸手要去解谢倦的腰带。
谢倦似笑非笑道:“这么急?”
“检查身体。”贺北神情看上去倒是正经。
他真怕谢倦身上有什么伤,白日时怕他担心,不肯告诉他。
为谢倦衣服时,他很小心。当贺北看到谢倦肩侧三根手指长、且无比显眼的血痕时,眉头紧紧蹙起,心中波涛暗涌,脸色瞬间黑沉至极。
他问:“谁弄的?”
谢倦听贺北的口气,好像他下一秒便要冲出去提剑杀人了。
他解释:“是昆仑血奴,他们的爪子比野兽尖利。”
贺北感觉这三根爪印实则挠在了自己的心肉上,难受。
“上过药了吗?”
谢倦语气轻松:“上过了。”
贺北凶巴巴的问:“今日呢?”
谢倦有些心虚:“还没......来得及。”
“我来。”
贺北从床头的木匣里掏出一堆上好的上药,从中精心挑选几种,为谢倦涂细细上起药来。
贺北涂抹到他痛处时,谢倦没忍住,“嘶”了一声,皱起眉头倒抽一口凉气。
贺北心里直泛疼。此时对金沙的憎恨多了不止百倍。
他涂抹完谢倦肩上的伤口,又去检查谢倦身上其他地方有没有伤口。所幸除此爪印之外,都完好无损。
与贺北半月未见,谢倦虽然嘴上不说,但不想念枕边人是不可能的。对方久违的怀抱袭来时,他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宛若一个疲惫的旅人沉浸入一方热气腾腾的温泉。是莫大的幸福与满足,能化解所有伤痛与遗憾。
两人抱在一起,享受着久违的温存。
抱着抱着,贺北忍不住开始动手动脚。一把握上谢倦的腰,手指还钻进他的衣缝里,捏了捏细腻滑嫩的皮肉:“拂衣,好像又瘦了些。”
“痒,别捏。”
谢倦忍不住唇角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