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写到最后一行时,他稍稍停顿了些许。
这是方鸿轩私藏下来的最后一条线索。
迟鹤亭沉默片刻,没有立刻去解读,搁下笔准备先去睡个觉。冷不丁的,旁边本该熟睡的人裹着毯子蹭蹭蹭挪了过来,睡眼惺忪地从他怀里爬起来,探头探脑道:“阿迟,我也要看……嘶。”
迟鹤亭吓了一跳,赶紧将他扶住换了个姿势,温温柔柔地把人圈进臂弯里,腾出一只手去揉他的腰:“怎么不睡?”
不碰还好,被这么一揉,顾美人差点哭出来。
他本来就困得要命,靠一点好奇硬撑着睁开眼,浑身上下都跟被碾过似的酸疼,碰都碰不得,偏偏某人还来招惹。
顾渺想也不想,张嘴就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
迟某人今晚吃到了大甜头,自然也不介意被多啃几口,甚至还有几分纵容,只哭笑不得道:“三水,三水,你下嘴轻点儿,再重要出血了。”
顾渺不情不愿地松了嘴,趴在他怀里,哼哼唧唧了半天,道:“饿。”
“想吃什么?”
“中午的燕麦粥还有吗?”
迟鹤亭把他抱回到床上,去厨房热了碗粥,顺手蒸了两块豌豆黄当点心,一起端了过来。
顾渺吃饱喝足,又抱怨了一小会儿某人毫无节制害得他腰酸背痛睡不着觉后,终于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翌日。
不知为何醒得很早而且精神抖擞的顾渺把迟某人从床上挖起来,拎着那张宝图皮纸,认真问道:“你看得懂吗?”
“差不多能看明白,吃过早饭跟你细说。”迟鹤亭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我再睡会儿。你很闲的话,叉点草,去把马喂了。”
顾渺睁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
“我说……你去喂马。”
“……”顾美人干脆利索地把被子给他掀了,理直气壮道,“我腰疼,你让我干这个?!”
“嘶——好冷!三水,别闹了,快还我!”迟某人眼睛都没睁开,爬起来就去追满屋乱跑的被子,最后把他连人带被一块儿扛回床上,用胳膊圈住了道,“你掀我被子的时候可不像是腰疼。”
顾美人被八爪鱼似的抱着,眉头皱得愈发紧锁:“可是真的疼。”
“我给你揉揉?”
“不,不……不要!唔……”顾渺下意识地躲了躲,却发现这揉捏比起昨日来舒服不少。
手掌不轻不重地在后腰穴道上按着,微微发热,还有些酥麻酥痒,浑身的那点酸劲都开始消了下去,十分熨帖。两下捏过之后,他便窝在迟鹤亭怀里不肯动了。
迟鹤亭认认真真替他按摩了许久,见他似乎要睡过去,便放缓了劲道,想跟着再补个回笼觉。忽然听他迷迷糊糊唤道:“阿迟。”
“嗯?”
“今晚还要。”
迟鹤亭:“?”
迟鹤亭:“没有了。”
顾渺倏地睁开眼,道:“为什么?你不行?”
“三水,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迟鹤亭低头,往他唇瓣上轻轻咬了一口,“你在情/事上太容易受伤。昨夜属实不易,先养个几日再说。”
“可昨夜你也没有很轻。”
“那已是留了十二分的情了。”迟鹤亭忍不住捏了把他的脸,好笑道,“不然还能让你一大早来祸祸人?”
顾渺不吭声了。
仔细回想了一番当时的情景,自己好像只要稍微哼哼两句疼,那力道便会缓下来。他不得不承认,阿迟说得好像也许可能大概真的没错。
“……那我饿了。”顾美人皱着鼻子,推了推他,“想吃你包的小馄饨。”
“三水——再睡会儿——”
最终迟某人还是没有睡到这个懒觉。
热气腾腾的金黄汤底上浮着满满的薄皮馄饨,薄得能透出里头微白的馅料,出锅后又撒了几粒翠绿葱花作点缀,端上桌来,光瞧着便令人食指大动。
迟鹤亭倒不是很饿,一门心思想着昨夜临摹下来的那张皮纸,只潦草吃了两口,开始认真研究皮纸上的字符。最后一行的意思并不难懂,有两个词比较陌生,估摸着是摧魂水煞真正的名字和另一样神秘之物。
“此物无解……唯有在中毒之前,打开乾坤锁,服下里头的……什么东西,此后可使……”句末这两个符号的组合起来的意思非常多,迟鹤亭拧着眉,琢磨半晌,才迟疑道,“……可万物不侵?不对,应当是百毒不侵?”
“百毒不侵?”顾渺吃完了自己的,顺手端过他那碗继续吃,“说的不就是我么?”
迟鹤亭一怔,猛地抬头望向他。
作者有话说:
夜光宝图还没写完(顶锅盖逃走)
会在下一章节发布之前放去大眼仔那里,门牌号:是菌子不是狐狸
第69章
顾渺被吓了一跳,以为他恼了,赶紧把碗推回去,道:“你吃,我再去盛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