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清欢上下打量了一番,道:“还算过得去。簪子呢?怎么不用?”
“阁主的好意心领了,衣服的钱我会尽快还上。那支簪子实在贵重,还请收……”
“给你了你就拿着。”晌清欢皱起眉,着实有些不太擅长对付这种性子的家伙,“还赶着去下个地方,时间紧少磨叽,跟我来。”
“这……要去哪?”
岑熙也在盘算着如何脱身,毕竟这种无事献殷勤的行径怎么看怎么可疑,尤其是出现在这个恶棍阁主身上……莫不是想把自己拐去卖了!?
没等他理出个头绪,晌清欢走上前来,“凶神恶煞”地提溜着领子就把人带出了药铺。
然后——
岑熙瞠目结舌地瞧着这一桌子小食。
杏仁豆腐、莲花酥、甜酪浆、梅子酸糕……摆得桌子都放不下了。
“怎么不吃?”
“我、我……不饿。”
晌清欢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怪了,不是说小孩子都喜欢吃这些么。”
不巧听到了的岑熙:“……”
这是鸿门宴啊!!!
他现在恨不得拔腿就跑一头扎进江无昼的书房再也不出门。
在岑小大夫快要把自己吓死之前,晌清欢终于收起了散漫模样,淡淡地瞧着他,道:“从前有诸多误会,虽并非有意,但到底还是伤到了你。我在这里先赔个不是。”
岑熙:“???”
他缓缓抬起头,震惊得瞳孔都有些涣散了,以至于开始怀疑眼前这个阁主是不是江无昼假扮的。
晌清欢顿了顿,道:“你救过无昼,还治好了左护法,那份谢礼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心意罢了。今日是想问,你愿不愿意成为飞花阁的客卿?”
说罢,他取出一块飞花阁的令牌信物,轻轻放在了桌上。
雅间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直到满桌的小食热气散尽,岑熙才勉强找回了声音,微弱道:“我、我以为药铺里的那番话,只是替我找场子……”
“你若答应,那便不再是场面话了。”晌清欢拿出了十二万分的耐心游说,“说是客卿,实则是飞花阁给予个庇护的名头罢了。如今这江湖暗潮涌动,一个人势单力薄地飘着,今日之事未必不会再有。”
“……”
“还是说,你有其他顾虑?”晌清欢挑了挑眉,“话说在前头,无昼虽待你不错,但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照看着你。可要哪天你出了事,他免不了伤心难过。所以我才想着,与其放你在外头野,不如趁早收到飞花阁里来。再说,这事于你百利而无一害,有什么可犹豫的?”
提及江无昼,岑熙终于不再沉默,斟酌半天,谨慎地开口道:“那阁主要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
“那天、那天夜里,我在小厨房门口其实听到了一点动静。”岑小大夫咬咬牙,鼓足勇气道,“无昼哥分明是不情愿的,他都求你停手了,还在哭,你……你是不是逼迫他……”
晌清欢错愕,同时涌上一股荒谬之感。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子犹豫的原因竟然是这个。大概是怕做了客卿以后,跟飞花阁绑在了一条船上,变作了自己拿捏无昼的手段。
晌阁主略觉郁闷。
自己有那么卑鄙无耻不择手段不要脸面吗???
他一时想得太远,落在岑熙眼中,便成了心虚不敢吱声。岑小大夫的眼眶瞬间红起来:“你果然……你竟然!”
“慢着慢着,我没有。”晌清欢赶紧打断了他,但觉得这事解释起来棘手得很,而且也很难说出口,“我跟无昼……呃,算是两心相悦?”
“若你问心无愧,为何要趁着离开陵德湖的时候,来问我愿不愿意做客卿?你不敢当着无昼哥的面唬我往坑里跳,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岑熙连声质问,越说越激动。晌清欢扶额,真觉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雅间的门忽然“啪”一声开了,江无昼脸色泛红,气息微乱,发髻都有些松散了,显然是察觉不妙快马赶来的。
“哥!”岑熙喜出望外,“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清欢跟着你出去了,就过来看看。”江无昼顺手拍拍他脑瓜,望向被抓了个正着的晌阁主,稍显严肃道,“你还打着让他做客卿的主意?”
晌清欢:“……”
岑熙愤愤道:“我就说。什么两心相悦,一派胡言!你就是强迫了哥,还想拿我做人质……”
晌阁主有一点绝望,捂住了脸。
“子熙。”江无昼的声音有些飘忽,“你、你在说什么?”
晌清欢:“他误会了。”
“你……全部告诉他了?”江无昼连带着脖颈都浮现了一抹红霞,恼羞成怒道,“晌清欢!他才十几岁!”
晌阁主觉得十分冤枉,张了张口,又不知说什么才好,许久才道:“那天在厨房门口,这小子自己听见的,我在他眼里又不算个好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