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不用急查血常规,因为他是二次分化体质特殊不能用血库里的血,现在需要紧急抽取小骆总的血,你先去通知!”
“好的张医生!”
顾峪昔听到了,他又动了动手指头,却没有力气睁开眼。
……那不行。
不能抽骆盼之的血,之前已经抽过的,那样太伤身体了,他可不舍得抽骆盼之的血。
病危通知书……
这肯定会吓到骆盼之,得让医生慢慢跟骆盼之说才行。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回到了孤儿院。那是他第一次被送到孤儿院的时候,是警察在公园捡到他后实在找不到他的父母后才被送到孤儿院。
他也已经早就没有印象他为什么会在公园里,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从来就没有父母,那时候真的是太小了,小到他现在也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活着的。
院长说,他被送进孤儿院时还不到两岁,大冬天也没有一件厚外套,还是警察拿了件外套给他裹着就送过来了。
从小他就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别人爱玩的他都不爱玩,他最喜欢的就是一个人蹲在孤儿院后门的那面墙前,总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够飞出去。想着快点长大,快点离开这里。
其实他也不知道要出去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是他就是想要自由。
当时就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他,那他得要为自己做点什么让自己更爱自己。
他自尊心强,倔强,每次有领养的大人来,院长就会叫他去跟那些大人聊一聊天,玩一玩,说有礼物的,他说不需要,他不走。
因为他想走也不是用这种方式,他要自己走出去,他不需要依赖任何人。
直到那一天,他被关在后仓库,那只朝他伸来的手令他愤怒厌恶,他没有选择向生理妥协,如果他当时没有选择分化成alpha,或许他已经被标记,或许他会成为了隐匿于这个社会上弱势omega的悲哀。
他没有妥协。
后颈缝合的痛像是用痛彻底唤醒他的不甘,他的愤怒,他疯了的向拧断了莫文斌的手臂,甚至想拿起一旁的棍子对着莫文斌敲下去。
最后是很多人摁住了他,却没有一个人控制得了他。
他刚分化的alpha信息素就像是一只挣脱绳索的疯犬,借着埋藏心里渴望已久的自由,向外界做出报复性的嘶吼。
最后是骆总口袋里那一条汗巾救了他。
从那之后,这道乌龙白兰地的信息素就像是令他上瘾的毒药,注入他的血液里,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保护着他,克制着他的理智,他无法拥抱,只能闻着气味甘之如饴。
这道信息素就是他的抑制剂,抑制着他天生叛逆反骨的脾气,让他学会了沉静。
后来,他终于被自己渴望所拥抱,骆盼之的信息素真真正正的融入他的身体里,标记了他,而他的身体也孕育着他们交融的结晶。
那一刻,他才真正的意识到他终于找到自由。
他从那个围墙里翻了出来,来到了银河研究所,借着那条汗巾的气味,他沾上了骆盼之的信息素,等他认为自己已经有足够能力时,终于他鼓起勇气要去拥抱自己的渴望。
骆盼之就是他的渴望,爱上这个男人就是他自由的开始。
他再也不用约束自己的脾气,在骆盼之面前他想做什么都可以,他可以毫无保留的展露自己,表达自己,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站在他背后,毫无条件的包容他,深爱他。
“顾峪昔,你怕什么,我就是你的底气。”
“顾峪昔,有我在,谁敢动你。”
“以后不高兴直接告诉我,听到没?”
“你在我这里可以任性。”
“我就乐意惯着你。”
……
骆盼之并没有把‘我喜欢你’‘我爱你’时常挂在嘴边,但是骆盼之的所有行为所有细节都在告诉他,‘我喜欢你’‘我爱你’‘你就是我的全部’。
所以他不能走。
他不能让那个深爱他的男人伤心哭泣。
他得回去。
最后他好像看到了骆盼之朝他伸出手,对他笑道:“宝宝,走了,我们回家。”
手术台上,戴着氧气罩的男人眼角滑落眼泪。
“血止住了!”
“血压终于上来了!”
张医生额角敛出汗:“是的,没事了,给我擦汗。”
护士连忙拿着毛巾给张医生擦汗。
这场牵动着所有人的紧急剖腹产终于结束,父子平安,有惊无险。
。
病房里——
“……前后总共出血两千毫升。”
“主要原因是顾律师本身生歹直腔窄小,在进行剖腹产后生歹直腔收缩乏力导致的大出血。通过生歹直腔动脉栓塞手术的介入,目前来看是稳定。但需要紧密观察24小时,以防万一产后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