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的时候,蔚羌和沈听澜一直送到了门口。
汽车扬长而去,蔚羌暗自松了口气。他拉着沈听澜进了家门,望了眼被自己擦得锃亮的楼梯,不太舒心地咂了咂嘴,“要不我在小区里再买一套单层的住?”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手头上闲钱不多,只能选择贷款了。
沈听澜听见他的话,自然而然道:“去我那里吧。”
蔚羌下意识点了头,嘴里却反着说:“这不太好吧。”
他眼巴巴瞅着沈听澜,但表情的确是犹豫的。沈听澜先是一笑,才问:“哪里不好?等我把家里收拾一下,你就可以过来。”
蔚羌唔一声,“得和我爸妈说过后我才能住你那边呀。”
不然别墅区就那么大,哪天他妈看见他穿着睡衣站在沈听澜家阳台上,到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要不然把水管砸了吧,只要让一楼被淹了,他就有理由住过去了。
蔚羌坐去沙发上撑着茶几托着腮,认认真真地陷入了沉思。沈听澜哪知道他又在想什么不靠谱的歪主意,光看上去蔚羌似乎在发愁,眉毛也皱成一小团,让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想要将其抚平。
蔚羌没来得及看向他,手机先震起来了。他错开沈听澜的手,低头看了眼屏幕,“送窗帘的人过来了。”
沈听澜站起来,“在哪里?我去接。”
来送货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朝气蓬勃地把摩托车一支棱,抱着定好的窗帘按响了门铃。
蔚羌婉拒了他要帮忙的那份热情,撒着拖鞋颠颠地朝卧室里去了。
沈听澜洗完水果跟进来时,蔚羌正站在椅子上手忙脚乱,那窗帘布根本就不听话,总会滑下一端来。
“尝尝。”他不急不缓地抬起手臂,将圣女果送到青年嘴边。
蔚羌刚张开嘴,圆滑的小果子就贴着他的唇齿被推进口腔。本来还一门心思全都扑在手上的事上,等酸酸甜甜的汁水迸开后,他鼓着腮扭回了头,赞道:“好吃,你什么时候买的?”
“小李顺路捎的。”沈听澜捻了捻手指,将剩下一整碗都递给了他,“下来吃,我上去挂。”
蔚羌接过来,顺便塞了一颗进沈听澜嘴里,不知怎么突然说了句:“抱我下去。”
沈听澜一怔,他手臂还维持着递碗的姿势没收回来,蔚羌已经丢了令人懊恼的窗帘布,将空着的那只手搭在了他的手掌心里。
两人体温随着接触点传递间,蔚羌的思绪又进行了一个跳跃:“沈听澜,会跳舞吗?”
沈听澜手臂上的肌肉一紧,一拽一揽,将人从椅子上拉进怀里,又接到了地上。
碗里红彤彤的圣女果不稳地掉了几个,咕噜噜滚到一旁。
蔚羌惊了一下,但沈听澜却稳稳地搂住了他,握着他的指尖搭着他的腰,唇不断靠近,直到在他还带着点水果清香的嘴角旁停顿下来,说:“会一点。”
蔚羌随手把洁白的碗放上了纯黑闭合的钢琴,一边搭上他的肩一边歪了头,噙着笑要吻不吻地问:“一点是多少?”
“蔚先生试试就知道了。”
“好啊。”
没有音乐,也没有人打节拍,两人就这么在并不宽敞的卧室同时迈开了步。
午后的阳光懒散地洒在地板上,蔚羌甩开鞋子踩在上面,背着窗微微抬头含笑望着沈听澜。
窗外几只冬雀经过,将杏叶震下几片。沈听澜对上那双笑眼,突然觉得,冬天好像就这么在眨眼间过去了。
“你这哪是‘一点’?骗我呢。”
沈听澜接连被踩了好几次,也面不改色地夸了一句:“你也跳得很好。”
蔚羌扬了扬眉,丝毫不虚道:“我为了这天可是练过很久了。”
“哪天?”
“和你一起跳舞的这天。”蔚羌随着腿部的用力,轻盈地转了身,迎着光说:“我原先还想过,要怎么从那些厉害的女孩子中脱颖而出,又该怎样以一个男人的性别来邀请你和我跳一支舞。”
毕竟两个男人一起跳舞,听上去有些奇怪。
蔚羌曾就做过这样的梦,他在某个宴会上向被簇拥的沈听澜伸出手,对方便推开人群,朝他走了过来。
现在梦和现实重合了大半,他眉眼弯弯,自卖自夸道:“看来还是我更有魅力一些。”
沈听澜听得低笑起来,“嗯,对。”他垂着眸,“如果我们出现在同一个舞会,你根本不需要思考这种问题。”
蔚羌眨巴两下眼,“为什么?”
“因为我会先按捺不住。”然后逆着人群,朝你走去。
哪怕意识到沈听澜可能会说一些令自己心跳加快的话,蔚羌耳朵还是红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沈听澜面前感觉害臊,实际上他每次看见沈听澜,总会露出点和平常人交往不一样的地方。
沈听澜也就看破不说破,毕竟蔚羌这幅闪闪躲躲的样子也怪可爱的。
逼着自己长成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