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她在一刻钟之前,发了个帖子,在某个隐秘黑暗的网站上。她不太相信这种网站的真实性,但她固执地在键盘上敲击,纸巾摆在电脑旁边,一百叁十抽的纸巾用掉了大半。
“多数情况下,我热爱生活。
大部分时间我能够与他人相处,我不觉得生活有什么可抱怨的。
阳光水分空气食物,我喜欢门前的树,楼下的狗,体育场的跑道,回家的灯。
我会在一天结束时记录一整天,电影、音乐、两页书。
我把每一次无端的低落归入周期性情绪爆发,直到周期间隔的持续时间越来越短。
我不愿意剖析自我,也不愿意被他人探究。
也许我不够热爱,当我想到我有可能会死,我唯一想到的是解脱及负罪。
解脱之于自己,负罪之于他人。
因此,我寻求利刃刈除根须,生前不愿占有也不愿被占有,死后一切都与我无关。”
她留下联系方式,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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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以后,她接到电话,被处理过的电子音,听不出男女。
“我可以满足你。”
“条件是你死以后,你的身体使用权归我。”
她与电话那端的人聊了几分钟,确定对方不是在开玩笑。
“你要怎么处理尸体?”她提了最后一个问题。
“也许……”别扭的电子音呵呵笑了几声,“器官?标本?我总有法子……”
(3)
她见到男人,如果有人说他是一位老师或者儒雅的商人,她会相信。
他们坐在咖啡厅,偏僻的角落。
按她的想法,他们的会面应该绝对私密,隐蔽,不该同时在一个公共场合出现。她不安地看了看店内的摄像头。
“别担心。”他温柔的对她笑了笑,“个体的社会活动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哪怕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都光顾这家咖啡厅。”他说,“他人也无法就此断定是我杀了你。”
(4)
那么小姐,请问你是不是有必死的决心?
她与男人交谈了一下午,男人并没有这么直白的问她。
夜深,回到家躺在床上,仿佛自己已经是个死人。
“一般来说,我不会停手。”
“那会对我造成麻烦,对你也是麻烦。”
“我无法判定这个人的濒死挣扎,是求生本能作祟还是……反悔?”
“因此我会统一认定为本能。”
“我不会停止。”
(5)
约见男人是在叁天后。
冬天,太阳落山后,冷风吹过,她抱紧手臂,有点冷。
男人脱下他的长外套,搭在她肩上。
沿街走了几米,他们拐进一条路,出口处是男人的房子。
“你想好了?”
她点头。
(6)
她以为男人的家里会摆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然而没有。
很普通的公寓,高层,叁室,单身男人居住的屋子却整洁得过头。
“去洗个澡。”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和她说.
她便走进浴室,脱去衣服,很干脆的洗干净自己。
赤条条走出去。
男人抬头打量她,或者说,打量即将属于他的“肉体”。
男人摇头。
“你是处女?”
(7)
眼前的器具无从挑选尺寸,男人从抽屉里拿出,包裹在盒子里,假阳具。
她只在必要时,用过卫生棉条,一根手指粗细,塞进穴口,往里推进。
而除了棉条,她从未往身体里递进什么东西。
她不需要快感,如果快感会产生负罪。
“进不去。”她说。
男人才从手边的电脑前抬头望她一眼。
“需要我动手?”
“我说‘需要’,会有什么不同吗?”
(8)
男人将她固定在床上,双腿张开,屈起,臀部垫高。
一次性医用手套,消毒器具,酒精棉擦过她的私处。
她微抬头,看男人的动作。
假阳具消毒,抹润滑剂。
两根手指,分开她的阴唇。
“你可以……”她扭动臀部,拒绝假阳的进入,“先用手指,好吗?”
“我没有义务。”他冷淡回答,推进那根正常粗细的器具。
缓慢,坚决,撕裂,疼痛和血。
“我没有义务令你愉悦。”他抽出器具,又重复几次插入。
(9)
不同在于现在她就属于他,而不是死后。
这是他说的。
“你既然请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