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药

    锦绣深沉地摇摇头，继续扒饭。

    锦绣跺脚扔掉蛋糕，转身抹着泪跑回卧室。

    （叁）十六岁的感冒药

    莫满原以为会遭遇锦绣的不吃药抵抗，没想到锦绣撇撇嘴，还是乖乖起身喝掉了感冒药。

    锦绣这才活蹦乱跳地下床开电视去了。

    终于等到这一刻，锦绣扬起脸，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牢牢盯着莫满，好似他会消失一般。

    “今天学校有发生有意思的事么？”莫满堪称笨拙地开口，企图牵一个话头让锦绣恢复“叽叽喳喳”。

    莫满一度怀疑是不是他烧的菜有问题，直到他一一尝遍以后，确认这些菜味道都不错，没有少放或多放调料。没买礼物？也不对，他老早就买了锦绣总念叨想玩儿的游戏机。

    “晚安，锦绣。”他柔声说。

    “好吧。”莫满觉得他避无可避，“就算是你的‘喜欢’，我也能拒绝对吧？”

    “吃药了。”

    “我感冒了。”锦绣点点头，话里是浓浓的鼻音。

    生日前一天，她感冒了。

    锦绣显然被他说懵了，摇了摇头。

    “不是这种喜欢。”锦绣急急打断他的话，加重语气，眼里含泪。

    “锦绣。”莫满擦了嘴，又替刚刚喝完水的锦绣擦干净嘴巴，“以后不许看电视。”

    即便锦绣说了一万次她不同意，都没法阻止莫满把那个女人带回家里，现在他们要结婚了，趁着她考上大学离开家，他们“终于”要结婚了。

    收回手时，见到锦绣猫儿一样得逞的神情，他才意识到这个举动对于目前的锦绣来说，显得过于亲密了。莫满头又疼了，他该怎么控制“尺度”？就好像她每晚都会偷偷跑到他床上睡觉，就算他不是她的父亲，单从监护人的角度说，也实在太不合规矩了。

    “我拒绝你成为我的‘女人’。”莫满用着锦绣嘴巴里稚嫩的词汇和语句，“锦绣，你告诉我，你们班上一位同学向另一位同学告白，有百分之百成功的可能吗？”

    吹完蛋糕上点燃的蜡烛，莫满让锦绣许一个愿望。

    （四）十七岁的安眠药

    “好的，锦绣同学，你这次的告白失败了。”莫满又重新切一块蛋糕，递到锦绣手里。

    第二天下午，莫满给锦绣订了蛋糕，摆在餐桌上，他自己则在厨房里做饭，煮几道她喜欢吃的菜。

    “好吧。”莫满咕哝了一声，“不准看八点档，中午十二点和六点的动画你还能看。”

    “小家伙，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莫满思考着是不是应该给他的卧室上锁，好断了锦绣这种不太恰当的行为，然而他又顾虑做的太急会伤锦绣的心。

    然而要怎么问？

    “莫满。”她开口，望向他，“我今年的生日愿望是，成为你的女人。”

    “真听话。”莫满开口夸了锦绣一句，顺手摸摸她的小脑袋。

    “晚安，莫满。”锦绣偷亲完他，便拉着被子蒙住脸。

几口水，咽下那粒药。

    莫满躺下准备再睡会儿，却瞥见锦绣整个人像是深受打击一般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莫满将掉在桌上的蛋糕扔进垃圾桶，头隐隐作痛。

    “别蒙着头睡。”他叹着气，将她的被子拉下一些，露出她的脸。

    是那种来势汹汹又毫无征兆的感冒，锦绣扯纸擤鼻涕，声音太大，惹得莫满翻了个身。

    她望着莫满的背影，又一遍在脑海里演练明天生日要说的话。

    他知道她感冒了，昨天就盯着她喝了一天的感冒冲剂，他现在可不是想问这个。

    “锦绣，你生病了么？”他忍不住开口问。

    莫满想得认真，没注意锦绣靠近他，在他脸上留了一个吻。

    “我没有。”锦绣撅着嘴，倔强地望着莫满，“你不是我的爸爸，你也不许我叫你爸爸，我不是你的女儿，因此我可以喜欢你。”

    睡前，莫满还是端着感冒药坐到锦绣身边去，小家伙哭红了眼，泪眼朦胧地从被子里往外看他。

    莫满手里端了一块切好的蛋糕，本来要给锦绣吃，但听到这话，手一个不稳，直直砸在桌上。

    “你说的都对。”莫满揉了揉太阳穴，缓缓说道，“你可以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像喜欢一个孩子那样喜欢你。”

    莫满的房间会睡别的人，他和她用的一切东西都将变成叁人份，甚至于，两人份，只是再没有她的位置。

    真是没想到，昨天晚上才看的武侠片，里边这么一个一闪而过的嘴对嘴喂药就被小家伙记了下来，仿佛不通过这个途径就没法将人救活似的。

    但他没什么经验，往常都是锦绣不停拽着他问东问西。

    一顿饭吃得诡异无比，往常叽叽喳喳的锦绣这一餐饭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莫满，又低头心不在焉扒两口饭到嘴里。

    莫满要结婚了，严谨点说，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