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束觉得自己快要分裂了,他一面觉得从云端摔到地面,多痛只有知更自己体会了才知道,又一面觉得知更向来冷情,由不得他掌控,他才是那个提线木偶,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被动转换情绪和思绪。
他以为只要她入局,他就可以置身事外赐予她痛苦,结果以为果然只能是以为。
他现在一想到她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就觉得整个人都要爆炸了,他那浓厚到自己都觉得可怕的占有欲,让他认清一个事实,谎话说多了会成真,戏演久了会入戏。
他是真的喜欢知更,只是他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他在麻醉自己,在给自己洗脑,因为他太害怕自己一旦认清这个事实,丧失报复带给他的行动力后,会再次被知更捏扁揉圆,随意丢弃,所以他总想着掌控她,想抢在她丢掉自己前,丢掉她。
可是今晚他看清了,知更是永远不会臣服于他的。
她情愿走到最高处自己一跃而下,也绝不会让他推上一把。
她清醒理智,看待事物清晰透彻,对他的行为应该也已经剖析的一清二楚了。
在他看来,她手里好像有把冰冷锋利的手术刀,她对这把手术刀有足够的掌控力,能在病症爆发前,一刀斩断病灶。
而这样的本事,他没有,也学不会。
陈束深吸了一口气,思绪万千过后,他依旧没有骨气,“随便,点你喜欢吃的就好。”
知更轻嗯了一声,没再理他。
七天假期,陈束跟知更厮混了六天半,家里各个角落都遍布他们的身影,那种迫切热烈的,想要把对方烧化的欲望没有一刻停止过,好像他们都默认了一般,一旦停止做爱他们就会失去关联,甚至剑拔弩张,无法继续在同一屋檐生活下去。
他们谁也不肯向谁低头,即使他们的身体相互赤裸坦诚,但灵魂却永远带着一层保护罩,戳不破打不碎,因为他们都知道,谁先打破这层脆弱又敏感的保护罩,谁就是输家,他们既然谁也不肯向谁低头,臣服,那就只能将无尽的爱意沉进欲望里,抵死缠绵。
但是他们谁也没想到,从这之后,这个过程会持续整整四年。
四年里,他们见面时会互送礼物,会一起旅行,甚至会在长久不见的日子里,互发消息说想念对方,碰面做爱之余,他们也会讨论所有身边发生过的事,但唯独再未触及过喜不喜欢,爱不爱这个话题。
“你最近和元朗哥走的很近?”知更给陈束系着领带,最近他放长暑假,总是奔波在家与公司之间,而且四年的时间,他早就不再穿少年人的那套打扮,西装领带的套在身上,比四年前沉稳许多。
陈束轻嗯了声,“公司和他有些业务往来,需要我和他接洽。”
“哦。”知更将衣领翻个板正,“你这还有四年才正式毕业,公司就开始让你负责这么多业务了,看起来你们老板很器重你。”
“嗯,老板说等我博士毕业了,会给我一间独立研究室,其实我对这个的兴趣更大一些。”陈束说完便抓着知更的肩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问:“今晚你还来我这吗?”
知更移开目光,不与陈束对视,“今晚有事,就不来了,你回来后早点休息吧。”
陈束盯着她的脸看了两秒,随后笑了,“好,那你想来的时候记得提前给我发消息,我好把时间空出来。”
知更点点头,没再说话,陈束换上皮鞋,临出门的时候,突然目光流连地在知更身上打转,“出门的时候记得换套衣服,这裙子穿你身上太勾人了,以后只在家穿给我看就好。”
知更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子,她今天穿得是条挂脖吊带裙,复古棕色,掐腰裹胸设计,穿在身上显得她格外的肤白,胸大,腰细,裙摆还做了高开叉,确实有点过于性感。
“嗯,我会换的。”知更笑了笑,眉眼弯着,娇艳中透着一丝纯情。
“过来亲一下。”陈束站在门外朝她勾勾手。
“刚不是亲过了?”知更虽是这样问着,但还是很听话地走了过去。
“是亲过了,但是你还没亲我。”陈束笑着把脸凑到她面前,等她亲上去。
“德行。”知更说着踮起脚很轻快地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然后伸手推了他一把便将房门关上了。
门外陈束瞬间收起笑容,他抬手扯了扯领带,步伐急躁地向电梯口走去,此时他眼底阴沉的可怕,整个人身上都飘着冷气,他脑海里回放着知更说的那句今晚有事,就不回来了,嘴角不自觉浮上一抹阴冷的笑意。
好一个今晚有事,就不回来了,从年初她就开始背着他相亲,真当他是死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吗?
26岁了,年纪是不小了,可是他还没玩够,她怎么敢想和别人结婚的事儿?
呵,别说他没玩够,就是玩够了又怎样,他这辈子都不会允许她有除了他以外的男人的,更何况,他那么喜欢她,那么爱她,他怎么可能让她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时至今日,他或许依旧掌控不了她,但是,这不代表他没有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