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末李欣然有一个数学竞赛要参加,暂停帮刘放补课。刘放表示很遗(高)憾(兴)。
李欣然周日下午回来的时候路过童家老街,意外看到了刘放。
童家老街应该算是这座城市最老的几条街之一了,基本是低矮的砖瓦结构房屋。说好听一点叫有历史底蕴,不好听一点就是——破破烂烂,这片算是老城区。
这儿的住户盼了一年又一年等着拆迁拿钱分房,可是拆了这边拆那边就是不拆童家巷,许多里面的住户背后议论是不是这儿得罪了上面哪位人物才被按着不拆。于是暴富的念头就这么被拖着,这里的住户大都依傍着临街临道的地理优势,做些小买卖。
李欣然看见刘放就是在一家理发店门口。
一个中年男人边骂着什么边抓住刘放耸了两下,手里不知拿着什么棍子重重地打了几棒子在她腿上,刘放没有反抗,任他动手。李欣然看得心惊肉跳,正准备走上前去。
刘放看见李欣然来的方向,注意到她,瞪了两眼,示意她不许过来,李欣然脚步停滞住了。
过了会儿那男人扔下棍子骂骂咧咧走了。刘放默了一下转身走进理发店,不一会儿她出来了。李欣然赶忙朝着她走的巷子的方向追去。
“刘放——”李欣然叫住她。
刘放转过来看李欣然,她穿着一条蓝色的棉毛连衣裙,里面是白色的内搭,长发飘飘,脸庞稚嫩,满是担忧的神情。
这应该是每个女孩该有的样子吧,可惜她没有。她看着自己身上洗得起皱起球的灰色长卫衣,撇了撇嘴。
“刘放,你怎么样了?刚刚打你的那个人是谁?”
李欣然关切地拉过刘放,查看她身上的伤。她脸一侧被扇肿了,显得有些狼狈,撸起裤腿看到白皙的小腿上有一道道两指宽的红痕,还有些浮肿的样子。
“那是收养我那家的男人,我的爸、爸。”最后那两个字刘放说得咬牙切齿。
“他怎么能那样子打你?!这是在虐待,这是家庭暴力!我们去找街道办,或者妇联,实在不行就报警!”李欣然生气得不行,恨不得马上帮刘放讨回公道。
“别去了,你捅出去我回去挨得更惨。”刘放无所谓的样子看来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你给我买根冰棍吧。”刘放说。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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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入秋好久了,人家都不卖冰棍了,喏,奶茶,西瓜味的。”李欣然递给刘放一杯暖暖的奶茶。
两人就着老街区大柳树下的石凳石桌坐下,李欣然拿出刚才顺便在药店买的治红肿瘀伤的药,准备给刘放涂。
“哎,真不用,过两天就消了。”
“闭嘴,喝你的奶茶。”
刘放喏喏不敢吱声,任她涂抹。
她先用纸巾浇着矿泉水将她脸轻擦一遍,然后用小镊子夹着棉球蘸药水轻涂在脸颊红肿的地方,认真的神情像是在解一道数学题。刘放抬眸看她的眼睛,还是黑圆水润的那双眼睛,他们说这种眼型叫杏仁眼,真的像杏仁一样,以前被人欺负哭鼻子的小姑娘现在已经会给她上药了。
“你看我干嘛?”李欣然没好气地呛声。
“没什么。”刘放垂眼,吸一口奶茶,嗯,是西瓜味的。
“你还记得以前在福利院吗?”
“记得啊,怎么了?腿伸过来。”
“以前我带你钻狗洞偷跑出去玩儿,我带你买冰棍吃,问你要什么口味的,你说要西瓜味的,然后我偷偷把草莓味的换给你了,你说西瓜味果然很好吃,哈哈哈哈哈,你那时候真傻,咳咳咳咳!”
刘放嘲笑起童年的李欣然毫不留情,结果太得意忘形一不小心被珍珠呛住了。
“让你嘴贱,活该!还好意思说,都怪你,那次回院里我拉了一晚上肚子,还去周医生那里打吊瓶。”但她确实更喜欢草莓口味。
刘放缓了缓,感觉好些了。
“那什么,谢谢你帮我买药,作为回报,我待会带你逛逛老街,我对这片很熟。”
“好啊。”
哼,总算说了句中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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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看这算是城中,但只要房子一天不拆,这儿的人都还是穷人。”
“前些年好多人见老城区拆迁,以为要发了,有些人就干脆赖在家里,等着发钱发房,久而久之还没等到拆迁的那一天,人先等废了,一个个成了好吃懒做的废人。”
李欣然看着那些破败的房屋,刘放说里面还有人住。
“但是也有些明白人,安安生生做自己的活计,开些小店过过小日子,像那家小卖部都在这开了十几年了,店主从老子换成了儿子。还有那个修理铺,以前经常有人家里锅碗瓢盆坏了来这修补,现在大家宽裕了没人来修东西,那个店主就改行修自行车,你那车以后要出问题可以推这儿来修,修得又好又便宜……”
李欣然看着刘放指的那几家,从房屋上就看出些不同来,都是一层或两层的低矮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