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地笑了一声,陆乾珺沉沉咳嗽了几声,换了件衣裳打算出门去。
“王爷病气未除,还是在府里多休息几日吧。”管家担忧道。
“无碍。”陆乾珺嗓音喑哑,他心里存了别的想法,陆乾珺越发觉得他不像他了,竟也开始与人示弱,求人心软。
——
“公子,三王爷来了。”下人来通传,姜容此时正在书房练字。
他心里很乱,理不清思绪,就喜欢让自己慢下来,仔仔细细写上几幅大字,心情自然就舒缓了,只是今日他已经在书房待了整整一上午,写的手腕都开始发痛了,还是没有任何头绪,陆乾珺一来,更是叫他烦躁。
余光瞥见男人的身影,姜容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行礼。
“见过王爷。”
“往日唤本王阿珺,今日为何成了王爷。”陆乾珺在他旁边落座,一双眼里再也不收敛任何情绪,就这样直直看着他。
“往日是我不懂礼数。”
“呵。”陆乾珺嘲讽地一笑,又忍不住咳了起来,“你,咳咳咳,怕是急于与本王划清界限吧。”
姜容不言语,陆乾珺当他默认了,上前一步将他抵在墙角,“傍上了太子,就想一脚将本王踹了?!”
“你说话!”猛地被人捏住下巴,强迫性的抬起了头,姜容眉心轻蹙,“陛下的旨意,不容你我置喙。”
“你只管说想不想嫁他。”陆乾珺眼里血丝弥漫,他已经很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此时也有些强撑的意思,脸色发白,“你若不想嫁,本王……就是拼了命也会阻止这一切。”
“王爷觉得呢。”姜容反问道,“王爷觉得,我想不想嫁?”
“你已经是本王的人了。”那夜的记忆总不会是假的。
“这重要吗?”姜容勾了勾嘴角,陆乾珺从来不知这样好看的人,会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与其说我与太子结亲,不如说是淮安侯府与东宫的联姻,王爷觉得我清白与否,重要吗?”
“退一万步,太子姬妾无数,又凭什么要求我不能寻欢作乐,王爷还是早早忘了,将你我二人的过去当做一场露水姻缘,对你我都好。”
“露水姻缘?”陆乾珺失了力气,“你骗了本王,本王满心欢喜只等着娶你,你却要本王将其当做露水姻缘。”
“不过几个月的相处,我与王爷也没到离开谁就活不下去的程度,何必执着于错误的过去。”
“你……”陆乾珺怒极,也痛极。
他从来没有喜欢过谁,遇到姜容才体会到了旁人口中的,他一笑便觉天地都开阔的感觉,可现在姜容告诉他,那些让他单独惦念的过去,是场错误。
那他陆乾珺,岂不是场笑话。
“本王未曾和谁有过露水姻缘,定下了你,除了本王,你就谁都不能嫁。”陆乾珺最后留了句话,就这么走了。
皇帝,皇后,太子……他们都该死了。
等这些人都死了,他看姜容,还有谁敢娶。
——
“那尊煞神来了。”宫里人也不待见陆乾珺,哪怕他已经出宫建府,好像陆乾珺还是宫里任他们欺辱的样子。
“之前姜小公子不是和三王爷走得近,太子殿下一示好,转头就去找太子了。”
“姜小公子又不傻,要是我,我也选太子,谁会跟他在一起啊,阴沉又可怕。”
“也是,听说那日姜小公子进宫,明明知道他在殿前跪着,特地问了皇上身边的小竹子,绕路避开了他。”
“真是人见人嫌啊,哈——”说话的宫女眼眶突然变大,一阵刀光闪过,那宫女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在对面宫女惊恐的目光下,人首分离。
剩下的宫女一脸惊悚转过了身,身下一湿,“王爷饶命,王爷饶——”
接着胸前一阵刺痛,扑通一声倒地死了。
剑被哐啷一声碰到地上,陆乾珺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上并不存在的血迹,冷淡道,“处理了。”
“是。”身后的侍卫立刻眼疾手快将二人的尸首脱离了原地。
偌大的宫里死两个宫女,激不起任何水花。
自从那日陆乾珺来找过他后,已经过了七日了。姜容最近是乐的清闲,要不去扶风楼找柳苑聊天,要不就去丞相府和梁秋怡讨论诗词歌赋,亦或是去看看姜祁的画作的如何了。店里基本不用他管,自从客人可以自己决定雕刻的种类,每日最少也有几百两的进账,姜容看着账房日渐增多的银子,就想起了施粥。
他不知道自己的重生是因为什么,可总归是天赐,做些好事偿还老天爷,总是没错的。
正好冬日,贫苦的百姓多,乞儿也多,一碗粥说不定能救一个人的命。
说做就做,姜容和姜厉商量了下,姜厉很赞同他的决定,只是提议他把太子叫来一起,姜容一想这样也好,反正太子活不了多久,还能替他挡挡风头。
施粥铺子设在了城外,去城外一看,姜容才发现原来有这么多流民,一时心里不是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