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下午，冯佳柠的八百米准时开赛。

    本来操场是不能随便进的，周梁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个工作人员的证，陪着冯佳柠检录。

    冯佳柠穿了运动短裤，在原地做拉伸运动，还没来得及和周梁多说几句话，被带队老师引着去八百米比赛的起点。

    裁判一声枪鸣，响得冯佳柠脑子一懵，没明白状况，身体就跟着大部队动了。她位于中间梯队，不徐不疾地跟在一个人身后。

    比赛不允许陪跑，但冯佳柠跑过操场每个角落都能听见熟悉的加油声，米雪的，陆琪琪的，柴子涧的，还有夹杂在中间略带低沉的周梁的声音。

    八百最考验耐力，冯佳柠的战术是找一个人跟着，直到她跟的人一个个落后于她，比赛就到了最难熬的时期。

    冯佳柠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腿部机械地摆动，喉咙里藏着血腥味。

    她冲过终点，几个班级的同学团团围上来，米雪兴奋地告诉她进决赛了。有人递来一瓶水，她想也没想就往口中灌，被一双手拦下。

    “等下。”周梁不知从哪儿出现，指挥米雪，“先扶她去休息。”

    米雪“噢噢”两声，搀扶着冯佳柠，不让她倒下。冯佳柠还在有气无力念叨着水，周梁给她揉揉小腿，放松她的肌肉，说：“乖，剧烈运动完不能喝水。”

    米雪心说这是我能听的话吗，她赶紧找个理由溜之大吉。

    冯佳柠缓了会儿，渐渐恢复力气，去拿地上的水。

    “喝这个。”周梁拿来另一瓶，拧松瓶盖递给冯佳柠。

    “喔。”冯佳柠喝了几口，脑中飞速地旋转。她放下水，忽然笑了一下，问周梁：“有什么不一样吗？这两瓶水。”

    周梁看冯佳柠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清楚答案，因为地上那瓶水是冯佳柠跑完后，柴子涧送的。

    周梁不说话，冯佳柠没见过周梁吃味的模样，起了兴致，“周梁，你在意他？”

    周梁依旧沉默，冯佳柠不想他不开心，解释说：“那么多人给我送水，我累都累死了，随便拿了一瓶而已啦。你别生气嘛。”

    “我没生气。”周梁调整下情绪，低头抠手，“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冯佳柠看他像个小朋友一样无措，怎么看都不够，揪着他的袖口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跟我来。”

    冯佳柠和周梁到了一楼最边上的一间废旧储物室，冯佳柠早踩过点，这里没有摄像头，是很多学生的秘密基地。

    储物室里堆放了十几张课桌椅，地上落满烟头，想是许多学生偷偷躲在这里抽过烟。

    冯佳柠从里面锁上门，转身抱住周梁的腰，“周梁，我都进决赛了，你不给我点奖励吗？”

    周梁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冯佳柠坏坏地笑说：“我想看看小周梁。”

    周梁僵住，她的头发蹭在他的脖子边，痒痒的，周梁想伸手挠，又放下手。

    “柠柠，这里是学校……”

    冯佳柠反应极快，“不在学校就可以，对吗周梁。那我再想想，换一个别的奖励。”

    周梁一时语塞，没有反驳。

    “要什么好呢。”冯佳柠冥思苦想，“那就要你对我主动一点好了。”

    周梁问：“主动什么？”

    冯佳柠眨眨眼睛：“什么都可以。”

    周梁主动抱紧冯佳柠。

    冯佳柠缩在他的怀里问：“还有吗？”

    周梁盯着冯佳柠精致的巴掌脸，脑中闪过很多画面。

    柴子涧喊她“佳柠”。

    他们一起跳舞，默契十足。

    她比赛，他喊加油。

    他递水，她接了。

    所有场景化成眼前人明丽的笑颜，周梁抱得更紧了。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很不好的感觉，想将她据为己有。

    他对自己自私的想法感到惭愧，她从来不是谁的附属品，但他又可耻地希望冯佳柠能成为自己的独家专属。

    “柠柠，闭眼。”周梁做了某个决定。

    他对冯佳柠妥协了。

    他同拧巴的自己和解了。

    冯佳柠歪头笑说：“干嘛，你要变花吗？”

    “嗯。”

    冯佳柠乖乖闭上眼睛，安静的样子也格外迷人。睫毛又卷又长，中间是小巧的鼻子，再往下是她殷红的嘴唇。

    周梁看了几秒，不再犹豫，低下头吻了上去。

    双唇紧贴的瞬间，冯佳柠“唔”了一声，想说的话尽数被周梁吞下。

    周梁轻轻吻她的嘴唇，细细地品尝，口感好似一块豆腐，但又比豆腐甜。他无师自通地撬开冯佳柠的齿关，舌尖在她的口腔中探寻，触到她的舌头，颤抖着和她缠绕。

    冯佳柠被亲得腿软，往周梁身上倒。

    周梁放过她的唇，手上搂稳她的腰。两人的呼吸相交在一起，冯佳柠睁开眼，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周梁说：“不够。”

    周梁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