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你表现出来的那么成熟啊,姐姐。”陆沥唇边勾起一丝看透的笑意,那张无害的脸突然就变得复杂了。
江衍歆玩弄着发丝,“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成熟了,况且……”她微微收紧瞳孔,“人都是会变的。”
“我赞同你的观点,但是,成年人的世界,有什么是永恒的呢?就连家人……”他的嗓音骤然压低了,“也一样会变,难道,你要因为一个人,一件事,就去改变自己?做错的是你么?”
做错的……是她吗?
当然不是,她只是……不甘心。
因为不甘心,所以无法再坦然地回头面对曾经的自己,曾经的感情。
江衍歆感到挫败,一方面是因为人性的懦弱与无力,一方面是因为她居然被一个小屁孩教育了。
她像长辈一样施压着威严,“雷没辟在自己身上,都是不知道疼的,你还小,没真正体会过人间。”
陆沥凝视着她,听完她看似老沉地说完整句话,轻嘲地一笑,“姐姐,你还真能自己骗自己。”
“骗骗自己,有什么不好的?万事都较真,生活才会不快乐。”
陆沥似乎不能理解她此刻的一再狡辩,索性直接拆穿她。
“的确,活得糊涂一点,会少很多麻烦,但是……你现在真的糊涂吗?还是、因为较真才装的糊涂呢?”
“你……”江衍歆立刻反驳,但当她面对上陆沥那双鹰一般逼迫的眼时,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跟他讲大人那些所谓的混世之道?
还是谈一谈自己这一塌糊涂的生活经验?
她自己本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还能教的了小朋友,如他所说,她的确是在较真地活着,为了点尊严,如果不这样,她会觉得自己很惨。
江衍歆一向都是傲气的。
她从高中开始,就是校花,大学时候,很多人追她,那时候她觉得自己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谈恋爱上,拼命带社团,在外面做兼职,每次申请助学金的时候,她都是一个人私下去找老师,不愿意让别人看她的笑话。
那么骄傲的她,曾经那么相信陈云,相信他们会一起努力,过上一直渴望的生活,照顾父母,彼此扶持。
呵,爱情就他妈是个笑话。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与人之间,总是利益挂钩的,就像你和李粤,她喜欢画画,但她活得太随性,卖多卖少都可以,但你不同,你有很强的商人思维,你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哪怕是逼不得已的事情。”
“我怎么觉得你在变相地骂我?”
陆沥给她倒了杯水,“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跟李粤,也不是无缘无故走到一起的。”
江衍歆接过他递来的水,抿了一口。
陆沥继续说,“如果有一天,你跟一个很喜欢、很熟悉的人走不下去了,那也许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对方比你更早看清了现实,他需要的,你给不了。”
江衍歆有一瞬间,想掰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你真的21岁?”
“你真的26岁?”
江衍歆苦笑了一下,“我觉得你比较像26。”
陆沥摩挲着杯沿,“没有任何人的成长是无缘无故的,姐姐,你这么单纯,很危险呐。”
“危险?”
“嗯。”陆沥的手像导火线一样,慢慢靠近了她的,“比如、我现在,就很想……”
在江衍歆的警戒意识即将反应时,他却拿起了她手边的打火机,“逗一逗你。”
—
咖啡店的门口响起风铃的声音。
陆沥的手机屏幕上传来一条消息,夹着烟的手点开——【你口味是不是变太快了?】
手机主人缓缓打了句——【她很有趣。】
—
江衍歆到家的时候,天早已经黑了。
原本租在商圈附近的公寓被她退租了,她现在的小区在邱堔昭公司对面的那条街,17楼,一个望远镜就能看清对面。
房东在公寓里找到她落在床底的一对耳环,喊了她去拿。
她从包里拿手机,手一滑,就脱在了地上,她俯身去捡,一双皮鞋出现在她眼前。
“江衍歆,你为什么躲着我?”
她捡起手机,“你不是出差吗?”
“我不出差,你就不回来?”陈云皱紧了眉头,像念咒的唐僧一样,令江衍歆头疼。
无数次,她忍住了骂他或是揍他一顿的冲动。但这股压抑的怒气仿佛逆流一样,愈演愈烈。她每见他一次,就痛苦一点,每看到他露出那种什么都没发生的堂而皇之的样子,就更愤怒一点。
“所以,你想怎样?”
陈云眼里,江衍歆没有任何歉意,甚至很冷漠,男人的尊严不允许他被一直迁就着自己的女人侵犯,他怒火中烧,“你都不觉得害臊吗?偷偷摸摸去见别的男人,你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事吗?!”
“质问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