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臣不由得抬头看着韩月。
韩月艰难开口:“她把婴儿扔进了垃圾桶,脐带都没有剪断,那孩子哭的好大声。”
说完这句话,韩月已经泪流满面,心痛不已。
那是才刚出生的孩子,就那么的被扔进了垃圾桶。
那孩子的啼哭,更像是一把尖刀一样,一下又一下的刮着韩月的心脏。
像是把她的心,都给掏了一样。
傅时臣满脸惊诧:“不是……不是月珠扔的吗?”
所以,是他错怪了月珠吗?
那……妈妈是爱他的,对不对?
没有人想做一个不被爱的孩子,哪怕这个孩子已经长大成年。
因为童年的阴影,是需要一辈子去治愈的。
傅振国沉着脸,双眼阴冷的盯着韩月看,像是要把她给杀了一样。
时瑾转头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月姨现在脸上又没有泪痣,再看就挖你的眼睛。”
傅振国:时瑾看韩月还沉浸在她的思绪里,就拉着她的手。
“月姨,你继续说。”
韩月摇摇头:“我不知道了,我只记得那个婴儿,在垃圾桶哭的越大声,女人就笑的越大声。”
可是,婴儿哭的越大声,她这心就越痛。
时瑾看着她:“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免得头疼。”
韩月嗯了一声,也没强求。
她整个人的情绪,都沉浸在婴儿被丢垃圾桶的悲痛,心疼。
傅时臣情绪也不太好。
因为从他记事起,就知道是被亲生妈妈扔进了垃圾桶,那个人叫月珠。
可是现在,有人告诉他,其实不是这样的。
那他,不是白白恨了二十多年?
他这被这一腔恨意,足足折磨了二十多年。
傅时臣求助的看向时瑾:“嫂子,真的吗?”
时瑾看他,然后说:“仔细想想,这其中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月珠是被活生生的剖腹,有麻药的尚且下不了床,没打麻药的就更下不了床,怎么有力气扔掉婴儿?”
“还是从病房到大垃圾桶,这么远的距离,不可能的。”
傅时臣低着头:“所以说,月姨说的是真的,对吗?”
所以,这些年他恨错了人。
曾经还恨到,想要杀了月珠。
但现在,这一切都是错的,说的人错了,他也错了。
时瑾:“从身体上来讲,是这样的。”
她说着,抬头看了眼傅振国:“那我们要奇怪的是,既然不是月珠丢弃的,那为什么三弟你会知道是月珠丢弃的?”
还是傅时臣从记事起就知道的。
傅时臣低着头:“我之前的养母告诉我的。”
“养母对我并不好,不是打就是骂,说我就是个没人要的恶魔,所以才会被亲妈扔进垃圾桶。”
他不是一开始就变成孤儿的。
一开始,他也有养母,只是并没有得到善待。
“她每天都要说上好多遍,你妈叫月珠,你妈不要你这个小恶魔,不要你这个耻辱,刚出生就把你扔进垃圾桶,要不是我看你可怜,我也不想捡回来。”
这句话,傅时臣听的太多太多了,多的像是魔咒一样,夜夜都在困扰着他。
他听邻居说,从他被养母抱回去的那一天,村里的人就都知道。
他的妈妈叫月珠,他是被亲妈扔进垃圾桶的婴儿。
后来,养母跑了,他也就吃村里的百家饭长大,直到傅振国出现。
这其中,还有一些好心的邻居,坏心逗他玩的邻居,以及不知恶为何物的小孩,都在提醒着他是个被扔垃圾桶的婴儿。
曾几何时,小恶魔,小垃圾伴随了他几年,成为了他的噩梦。
时瑾皱眉:“你那个养母呢?”
找到养母,就能知道了吧?
傅时臣:“死了,在我被父亲带走没多久,就死了。”
死了,噩梦也没有随之消失。
时瑾抬头看傅振国:“你杀的啊?”
傅振国: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傅振国只是冷冷的反问了一句:“虐待小孩,不应该死吗?”
时瑾倒是没说什么,人都死了,而且也确实可恶。
时瑾看着傅振国:“我就是奇怪,月珠生了孩子,为什么一开始不接傅时臣,还要几年后?”
那么多年,人都记事了,心里仇恨的种子,都已经种上了。
傅振国看她:“因为一开始我们得到的消息,就是孩子已经死了。”
“我也是看到阿臣的照片,还有亲子鉴定,才知道我跟阿月的儿子还活着。”
“要不然,你真以为我会不管阿月的孩子?”
最后这句话,说的还有点骄傲,炫耀的样子。
时瑾不屑的嗤笑一声:“是是是,你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