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个姐夫真是太好了,可以吃很多很多好吃的。
还有好玩得。
江元吃完去写字后,江芙认真和母亲说了自己的婚事:“母亲,我不喜欢苏瑜。”
卫芷想不通:“苏瑜温和有礼,且是真心爱慕你。芙儿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江芙望着母亲,定定道:“母亲,父亲少年时亦曾纯然待您,唯有您一人。为何您当时……”
她继续道:“这世上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办法改变。”
卫芷不同意:“你过于年轻气盛。”
卫芷把手里的汤婆子塞到女儿怀里:“你说的头一件事就错了。你父亲真心待我时,我亦是欢喜的。人心都是肉长的,怎么可能不感动。”
妇人凝望半开的窗户,风停了,余下白茫茫的雪。
“这世上最大的自以为是,就是你觉得离了某人天塌了,其实不然。芙姐儿,母亲告诉你一件事,谁了谁都可以过。就像我和你父亲。”卫芷道,“可又反过来说,做夫妻的,只要人不太差,时间长了都能处出感情。”
卫芷默默一叹,只是这感情太短暂,好像昙花一现。在江柏和春锦好上时候,就彻底没了。
她记得她刚生女儿那会儿,他还是莽撞的少年人,总是喜欢看女儿,喜欢黏着自己。
她那么快放下对吴世子的执念,不仅是看人家夫妻恩爱,也是因自家丈夫可爱。
只是人心易变,容易爱,也容易忘。
卫芷握着女儿的手:“苏瑜爱慕,嫁给爱慕自己的人,会很幸福。”
江芙清醒道:“他也会像父亲那样,有另外的女人,并和她们有孩子。”
“吴蓁的父母恩爱,可是吴郡王还是有庶子庶女。”
江芙:“母亲,我想要不变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与苏瑜玩笑般的约定,她觉得那不是不变。
她占着天然的劣势。
哪一日他背叛诺言,可以以大丈夫皆是如此,抹去曾经。
她若是阻碍他,会被认为妒妇。
卫芷看着琦年玉貌的女儿,心中震惊。她没想到女儿有如此的清醒认知,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芙儿,你能永远不变吗?”
江芙摇头。
卫芷道:“你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永远不变,又怎么能要别人一成不变。”
江芙有些难过:“娘亲,我只要我喜欢的人,我喜欢的人也只有我。合乎天地阴阳,从来没听说一阳多阴的。”
卫芷皱眉:“孩子,你可别看那些不切实际的话本。什么才子佳人,都是骗骗那些不得志的书生,闺阁里单纯的小姐。”
“你作为主母,掌握后宅内务,又有母家撑腰,谁敢辱没你?”
隔了千年的价值观,江芙不欲再争辩,无用。
江芙垂眸:“我不想嫁。”
卫芷以为女儿是不想嫁给苏瑜。
“芙儿心中是不是有人了?”卫芷不由自主道。她把江芙能接触的少年都想了边。想来想去,除了自己兄弟,就是吴氏兄妹。
难不成是吴蓁的哥哥?
那吴俢文也是一表人才,门楣也是般配。
最让卫芷心动的一条是,吴郡王府世代袭爵,又是皇室宗亲,比镇守东南的异姓侯稳固多了。
毕竟只要当今天下的主人,还姓吴,吴氏宗亲就永福。
卫芷想着,觉得这样也是最好的安排。和曾经斗来斗去的姐妹成了亲家。
卫芷和丈夫说了自己所想。
一向听她话的江柏,却是摇摇头,叹了口气:“芷娘,咱们女儿的的婚事,大哥明确说了,要与苏家结亲。”
卫芷皱眉:“苏家的太后不是暗害……”她没有说下去。
江柏道:“此乃宫闱倾轧,真真假假,咱们外人又哪里得知真相。”
“我大哥想用苏家灭了北方戎狄。这仗打起来,至少也得十年八年。苏家跨不了台。”
卫芷冷哼:“你是想说,你大哥在内,苏家在外,互为照应。”
江柏一笑,否定道:“原先是这么说。可现在局势变了,苏家的太后倒了,现在是苏家臣服我们江家。”
卫芷越听越冒火,就好像平地架了盆火,有人又泼了油。“大哥,这是干什么怪吓人的。”
本朝太·祖余威还在,他最厌恶结党营私。虽然现在国情不同了,但是还没有人像江松这么放肆。
卫芷道:“圣人总有病好的时候。”
江柏看了看四周,夫妻间谈话,丫鬟婆子们就没进来打扰,给他们独处时间。
见没人影动弹,他小声道:“当时苏太后拥立圣人,也是有圣人体弱的原因。”
卫芷的出身刑法之家,家风严谨,她父亲祖父从不敢有此等想法。
她只是在史书上读过。
“圣人的亲舅家,原是宰猪的。他们想想福就好了,操心的事,是做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