竣工时,东家要请工人吃饭。一桌子在那喝酒吃菜,即使身为文人的李善也被灌了几大口。
天色黑暗后,大家散去。周大丫因为要收拾残局,就没有提前回家。
就见,李家娘子扶起醉醺醺的丈夫,朝书房去了。
叠碗筷的周大丫疑惑。她在李家干了几日,自是知道江芙现在睡在书房。
绣娘不把丈夫扶回夫妻的卧室,反而……
周大丫舔了舔嘴唇,悄悄跟上前去。
她猫着走到书房窗户下,抽下妆饰发型的木梗,用尖锐的一端捅破窗纸。
从小洞里,江妹子已经躺下了,绣娘扶着丈夫又进来,并把他放在了床上。
周大丫不可置信,心突突跳。
怎么会有,妻子把丈夫放到别人床上的?
第120章 狐嫁(五)
◎绣娘抹着泪出来了,觉得痛的厉害,房屋摇晃,黑色天空没有一颗星,无一点光。她出了门槛,……◎
绣娘抹着泪出来了,觉得痛的厉害,房屋摇晃,黑色天空没有一颗星,无一点光。她出了门槛,身子一晃,脚步踉跄,差点跌倒。
旁边还有个人,同她一样,心情复杂,难以自己。
好在绣娘伤心难抑,顾不得其他,没有察觉到隐藏在阴影下的人。
周大丫捂住七上八下的心,带着期盼、害怕、兴奋走进了书房。
周大丫走进来时,江芙已经做起来。这人打了个哈欠,双眼迷糊,脸色嫣红,显然是也喝酒了。
她揉揉眼睛,看到恐惧害怕的周大丫,又低头看到身旁的李善。她嘀咕了声:“我走错了,我要回房睡觉了。”
周大丫看她动起来,整个人僵硬了,生怕她真正清醒过来。
还好她没有清醒。她一把将李善推下床:“有大石头,不好走,大丫你快来帮我搬走。”
周大丫提上嗓子眼的心,慢慢放下,又十分疼惜摔在地上的李善。
她走过去扶住人。
李善已然醉了,本来是该睡着的。头碰到地上,就半醒了。江芙打着哈欠走了。
李善头晕了,只觉眼前模糊,他抓着周大丫的臂膀,道:“芙妹子,怎么在这里?”
周大丫只敢抬眼悄悄看他,却不敢说话,只怕惊碎这一场梦。
夜晚的冷风从外面刮过来,李善打了个哆嗦,道:“娘子,我们把门关了,睡觉吧。”
周大丫睁大眼睛,喃喃道:“你……叫我什么?”
“娘子。”李善又重复了一遍,只道今天大家都太高兴了,绣娘也高兴糊涂了。
周大丫咬牙,起身走到门前,门口半敞。她犹豫不决,倒是是走开,还是到里面。
“娘子,快关门呀。”李善撑着身子坐到床上。
那声“娘子”,是她想过,但是不敢期望的。她慢慢合拢门,插上门闩。
鸡只要一打鸣,我就走。我不会多待,只要这一晚就够了。
因为今日竣工吃饭,所以她给奶奶说过会晚回去。在天还没亮前,她走回去,就谁都不会发现。
她走到床边,和李善并做。
李善冲她笑得温和,忽然伸手揽住她道:“娘子,我好喜欢你。”他将头倚在她肩头。
周大丫心砰砰直跳,娘子不是她,可是这温柔现在是对着她。她难以自抑,这般的温柔,这般笑容。
他没对她这样笑过,也没有这样对她笑。
“相……公。”她哽塞道。这两个字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偷来了一晚的幸福。虽然是假的,但是她得到了真的温暖。
李善听她称呼自己相公,心头发热,好像是新婚那儿,娘子这般害羞。记忆在就酒精下混乱,绣娘又给他下了点催情的东西。他情难自禁,贴着她轻轻祈求。
周大丫听得面红耳赤,只是点头。
对接下来要发生的,她既害怕又害羞,既恐惧又期待。
两人吹了灯,放下帐子。
等鸡打鸣,脑子崩了弦的丫慌忙起身。旁边是脸色微红,正在熟睡的李善。她高兴地要发疯了,下一秒又伤心。她终要离开他。
周大丫忍着不适,悄悄下了床,穿上衣服,摸着将明未明的天色回了家。
她们家狗叫了几声,周奶奶皱眉,昨夜没看看大丫回了,她有些不安,一些没睡好。现在听到狗叫,迷迷糊糊就起来看。
周大丫拿起院子里的扫把,扫起地,并对大狗道:“别叫,等会儿不给你饭吃。”
周奶奶一看,果真孙女,便问道:“大丫啊……”
周大丫没等奶奶说完,道:“奶奶,我昨天回来晚了,就没叫你。您想吃什么,我做面行吗?”
周奶奶听孙女说昨晚就回来了,还以为是自己昏睡的时候,回来的。暗道老了就是老了,没睡好,都听不到动静了。
那边绣娘和李善都吓了一跳。
李善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既熟悉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