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几之上,略有尘灰,可见林墨出去了,有些时日未曾回来。
他出去的时候也不用人侍奉,将那群小鬼撵走也是常事。
秦佩秋皱眉,预备摧动书简,讯问于他,却忽觉江山不夜之外,有什么动静。
似乎是有人摧动邪法,欲要擅闯楼外法阵,秦佩秋冷笑一声,也便出了江山不夜去看,到底何人放肆。
在江山不夜之外放肆的人,秦佩秋有些意外,细想来又不意外。
那人看见他,颇有些花容失色,又见秦佩秋毫不留情,一掌击向她面目,只得咬牙还手,趁乱返身,欲要逃离。
秦佩秋哪里会让她这样轻易逃走?三五十招内,果决断她逃脱生路,还将她胳臂反折扣住,不让她挣脱。
“混账东西!你给我放手!”
邾琳琅发出如此尖锐叫骂声,对于秦佩秋来说,不痛不痒。
他笑道:“邾姑娘,久见了……我之前与你说过什么来着?你若是再来寻林墨的晦气,被我撞见,休怪我手下无情。”
邾琳琅恼极了。
从来她追求林墨,自然也知道林墨身旁这个来路不明,好似妖邪的秦佩秋。
此人道法刀法,无不精绝,却十分不知好歹,不将禹州邾氏乃至安宁林氏等名门放在眼内,几次三番与邾琳琅不睦。
从前有好几回撞见他与林墨同行,邾琳琅已经恨透了他,但偏偏在他手下未曾占得过半点便宜。
前一回差些许便能擒回独占林墨,结果事与愿违,竟又被贱人滟九带离他逃脱。邾琳琅恼恨至今,又迟迟未能寻到这二人踪影,故此虽不能闯入江山不夜,便是林信也反对,她还是决定过来此处,先一探究竟。
谁成想如今竟真撞上秦佩秋,邾琳琅心中颇觉不妙。
秦佩秋素来与林墨亲厚,如果知道她对林墨所为,只怕她今日难逃一劫。
“你来这里做什么?”
听得这话,邾琳琅心内稍定,猜他尚未知道林墨发生何事,便啐道:“我来不来与你何干?”
如此冥顽不灵,秦佩秋轻笑一声,虽然未知她究竟做了什么好事,但心内杀机已动。
如邾琳琅这般,年纪虽小,却天然恶性之人,秦佩秋不是没有见过。
以他之见,这样的人绝不能留,因为只要予她生路,她便会继续作恶。
秦佩秋也不似林墨,会顾及安宁林氏和禹州邾氏何种颜面,以及众人议论,若是不能当众杀她,伺机找个机会,暗中杀了便是……即便不杀她,也要先废掉她一身修为。
但林墨却心软,不肯同意,只道如若邾琳琅若出事,还不知诸正道要乱成何种情状。
他的话虽然并非全然无理,但秦佩秋只觉林墨那心软的毛病,不知道是否从他那愚蠢的兄长林宽处学得,最是该治。
想及此,秦佩秋正要再度逼问邾琳琅,却忽觉有异。
「不好。」
有人忽然进入了江山不夜。
秦佩秋是何等警觉?几乎是立刻便知擅入者不止一个人,且那施法入阵之人,绝非林墨。
不过须臾分心,手下略一动,便被狡猾的邾琳琅识得,她趁机出招。
“死来!”
袖风扬动,金针密密,其实不过虚晃一招,秦佩秋如何能不知邾琳琅所求只为逃脱?但此刻杀她也实非秦佩秋最着紧之事。
大概是天不要她命绝于今日,虽不屑于邾琳琅落荒而逃,但秦佩秋还是即刻回转江山不夜。
闯入江山不夜的,果然是有二人,皆是遮头蔽面,形迹可疑,见得秦佩秋归来,都似有些惊惶。
秦佩秋冷笑,抢招出手,只见一掌之下,势如雷鸣。
“什么人?!”
但出乎他意料,被他择中的对手竟似不知所措,连闪避也无,也不曾出招还击。
秦佩秋这一掌,正中他之肩胛,真力震荡,令得他立刻呕出鲜血,险些跌倒。
“住手!”
秦佩秋本还要再出手,却听得这一声,又见此人的同伴,匆忙将人扶住,还挡在了他身前。
这回秦佩秋将他认出来了,眉尖紧蹙,收手回袖。
但他亦忍不住斥道:“林砚之,你又搞什么把戏!”
林墨此刻哪里顾得上回嘴,连忙将滟九扶住。
“滟九?滟九?”
滟九本就伤重,受秦佩秋这一掌,勉强对林墨摇了一摇头,还未说出半个字,又是人事不知了。
“滟九!”
滟九不能回答,但好在呼吸尚在,林墨这才转头对秦佩秋说话。
“秦佩秋!你是怎样!出手竟这么重!”
秦佩秋见他如此气愤,又听得他称呼那人“滟九”,已知是他曾提及,那居于青墟不出的旧友,便先将问他“为何擅自将进入这江山不夜的法诀告知旁人”,又或“你为何不出手还击却在自己家内藏头露尾”之类的说话先放下。
虽然极不耐,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