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路过来,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品种的变异怪物,还有天上乌泱泱的雀鱼、地上乌泱泱的海鬼追着我们跑,太他娘的壮观了。真就是九死一生。”那人说着,长叹了一声。
老王:“叹啥气,咱现在不也进城了?”
众人说是啊,是啊……他们仰头喝尽杯中的酒,后头的话都随着酒咽进了肚子里。
向安详借口去上卫生间,将得到的情报汇报给了娄队长。
娄越接到消息时,刚与冉喻一起到达一环医院。结束通话后,他扭头看副驾驶座上的冉喻:“所以他现在真的不会再偷听了?”
冉喻点头:“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控制力在减弱,我可以在不想被烦的时候把他赶走,但偶尔也会失效。难道是你刚才说的什么磁场在变化吗?”
“跟那个应该没关系,可能是你变厉害了。”
“我本来就很厉害。”冉喻说。
“你说得对。”娄越笑了笑,把车停进地库。
他们下车,并排走进医院大楼的电梯里,一时无话。
这个夜晚发生了太多事情。施荨去世,集体梦游,冉喻回城……活着的人时刻经历着剧变,而他们无法为任何一个悲痛或震惊的时刻停下脚步,他们必须向前走。
言艾和医生通知了单群的亲人,并着手操办后事。这是言艾第二次经历施荨的死亡,每一次她都没有资格在死亡确认书上签字。这一次更令她绝望的是,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单群的父母。言艾知道单群和施荨早已在人格上有很大程度的融合,但她无法确定牺牲自己的决定到底能否算是单群的意愿。
尽管按照施荨的品行,她不会道德绑架别人去一起牺牲,或未经别人允许损害他人,但言艾仍然在某个点上感到过不去。
娄越和冉喻赶到后,告别了单群的遗体,便被医生请去了言艾挂职的办公室里等候。他们刚坐下没多久,娄越就接到了魏局长的电话。
紫藤路上拥挤的人群散尽后,天也快亮了。魏局长等人这才被允许带人去清理街道,重整秩序。魏局长以一副焦急迷茫的表情问老冯,这到底是咋回事。
老冯意味深长地说:“哪来这么多问题,都是为了主城的未来。”
魏局长发挥了在官场积累的毕生演技,摆出无知无措且强撑着面子的神情:“冯部长,您看这事是不是不太合适?我好歹是负责安全工作的警卫局长,现在主城外有海鬼内有怪事,我当然需要知道怎么回事,才能扛起要扛的责任,这才是为了主城未来着想。昨晚群众们已经乱成这样了,不出一个月,不,恐怕不到半个月,一环还没被海鬼攻破,先被咱自己人搞垮了,白白让外头的海鬼捡便宜吃,您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说到最后一句激动处,魏局长还双手一拍,跺了跺脚。
冯部长咂摸了一会儿,拍拍魏局长的肩膀,笑着说:“老魏,套我话呢?”
魏局长脸色一变:“冯部长,您想哪儿去了?我这不是担心吗?”
“上一个嘴上说着担心,暗地里阻碍城主计划的人似乎是老李,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很多年前,城主打算推行新制度时,魏局长的平级同事老李面上不敢反抗城主,背地里做了很多阻挠的事。老李被城主发现后的下场每一个人想起时都会在大夏天里打寒颤。
魏局长急了:“冯部长,虽然您是我领导,但您也不能随意污蔑我的忠诚啊!我跟老李那种不懂事的人能一样吗?……等等,您说这是城主的事?”
“算了,跟你好歹说两句也无妨。这确实是城主的事,也用不着半个月,顶多一周,你的一切担心都不会有了。”冯部长说,“难为你忠心耿耿为城为民了,放心吧,咱们都是站在一起的,以后不分你我。”
魏局长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您太抬举我了。”
如果他没有提前听娄越说起城主可能进行的计划,或许真以为“不分你我”这词是在抬举自己。可现在,他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寒意,跟老冯虚与委蛇。
好不容易送走了老冯,魏局长跟在手下后头去视察伤亡人员时,在一具还没来得及盖上白布的尸体前停下了脚步。他赶忙叫来法医问:“这是在哪儿发现的,什么时候去世的?”
法医再次检查后回答:“在旁边的一处堆垃圾的小巷子发现的,死亡时间在三到四个小时前,死因是多脏器功能衰竭。”
魏局长走到无人的地方,给娄越打电话说了从老冯那里得知的消息。
“确认了是城主的计划,按照老冯的意思,大概一周就能成功,到时候咱们估计全都是没有自己意志的行尸走肉。”老魏缩了缩脖子,仔细分析道,“博物馆周围两公里我的人就安插不进去了,老冯的手下上个月开始就把那里守得死死的。而且他们手里还有那种奇怪病毒,就算投放出来被咱们采样去研究,疫苗又不是几天能搞出来的,何况人家还一直改进。真要硬碰硬咱们胜算不高。咱们还是得夹着尾巴装不知道,暗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