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只差一点点,就要碰到一起了。
可在这时,一滴冰凉的水珠打湿了宋矜的指尖,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动作。
他瞳孔骤然放大,在罗雁声脸上看到了一道清晰可见的泪痕,
“可他不要我了。”罗雁声难以控制声音里的哽咽,双眼湿漉漉地看着宋矜,眼泪接二连三地从他的眼角冒出来。
一颗接着一颗,难以停止。
“我十八岁的凌晨,他带走了所有东西,除了我。”
罗雁声仰着头,哀求道:“宋矜我求求你……不要像他那样对我……”
宋矜身体僵硬,慢慢退回到原来的位置,手指擦去他的泪珠,声色喑哑:“对不起,你别哭,我再也不会这么对你,我们回家吧。”
罗雁声的眼泪,像冰锥一般,全都刺在了宋矜的心上。
“嗯……”
第二天清晨,罗雁声头疼欲裂。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发现自己正躺在房间的床上。
嗓子里跟有火在烧一样,看到床头放了一杯水,他拿起来喝了半口。
昨晚怎么回来的他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看到宋矜了,应该是宋矜送他回来的吧。
“以后不能这么喝了。”罗雁声拍了下额头,自顾自道。
喝了这么多,胃也有点不舒服。全怪陈扬那厮,昨晚一个劲儿给罗雁声灌酒。
就在这时,罗雁声听到厨房传来一些动静。
他疑惑地皱起眉头,宋矜没去上学吗?
罗雁声抬头一看表,已经上午九点了,按理说宋矜应该在学校才对。
罗雁声翻身下床,胃疼得更厉害了。
操!这副破身体,喝点儿酒都不行。
罗雁声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捂着胃,打开房门慢慢往外走。
走到厨房门口,果然看到里面有一道忙碌的身影。
“醒了?坐着休息一下,我给你煮了点粥。”宋矜回头看了他一眼,就继续忙活自己的。
罗雁声靠在门框上,白着个脸问:“你怎么没去上课。”
宋矜道:“你昨晚一边喊头疼一边喊胃疼,我要是走了,你疼死怎么办。”
“那你就让我喊着呗,反正一会儿就好了。”罗雁声不以为意道。
“你不是成年人吗,点到为止都不知道?”
罗雁声不服气了,“成年人都是身不由己的!”
宋矜回头幽幽看了他一眼,“身不由己?你昨晚睡着了都在喊陈扬一起喝。”
“……”罗雁声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干笑道:“我、我这不是高兴嘛。”
“高兴就没有分寸?这就是成年人?”
“宋矜!你差不多行了!我是成年人,你不能批评我!”罗雁声气鼓鼓地直起腰,结果扯到了胃,疼得他呲牙咧嘴。
“回去躺着,粥马上就好了。”宋矜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成年人下次不准这样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比我还啰嗦。”罗雁声小声嘟囔了两句,就转身坐进了屋檐下的凉椅里。
不多时,宋矜端着一碗汤走到他身边,弯腰放在木桌上,“喝点解酒汤。”
罗雁声接过喝了一口,宋矜就站在旁边看着他。
“谁送你回家的还记得吗?”宋矜问。
罗雁声擦了擦嘴,“不是你吗?我记得最后看到你了。”
“是我。”宋矜停顿了片刻,说:“其他的呢?还记得吗?”
罗雁声摇头道:“就记得你在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我耍酒疯了?”
宋矜道:“没有。”
说完,宋矜就回了厨房。
罗雁声挑了下眉,宋矜说没有那就没有呗,他才不要想起自己丢脸的事。
喝了点解酒汤和白粥,罗雁声就被宋矜推进房间休息了。
为了防止他这个成年人不好好休息,宋矜搬了个矮板凳坐下,正对着他的房间门口写作业。
罗雁声:“……”
本成年人感觉受到了一点点羞辱!
然而事实证明,罗雁声确实该好好休息。他往床上一趟,没一会儿就睡熟了。
宋矜批注的语文书只剩最后几页,秋风从背后吹来,他一抬头就能看见罗雁声一点都不规矩的睡姿。
在罗雁声心里,自己是什么身份呢?
亲人?
如果能这样陪伴他一辈子,无论是什么身份都无所谓。
那就扮演他心里的角色,只要他会开心,一辈子也没关系。
一辈子,也没关系。
罗雁声一觉睡醒,已经接近一点。
宋矜又在厨房忙忙碌碌,煮了点清淡的东西。
这一觉睡得他神清气爽,头不疼了,胃也不像之前疼得那么厉害。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他就去洗了个澡,收拾了一下自己。
“你今天请假吧,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