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雁声待他像个孩子一般,温柔又没有防备。
在他的抚摸下,宋矜习惯性地垂下眼帘,掩去自己眼中厚重的情绪。
“嗯,我不知道。”
中午吃过饭,罗雁声带宋矜去找沈冬意。
沈冬意没想到他会带着宋矜,却也在情理之中,便请两人进了房间。
空调问题不大,把过滤网清洗一下就行了。
中间并没有发生什么插曲,只是两人离开前,沈冬意对罗雁声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
“宋矜同学似乎太喜欢你了。”
罗雁声听后心里乐开了花,故作谦虚地摆了摆手,“没有没有,他这孩子就是特别好学。”
我家崽崽喜欢我有什么问题吗?
完全没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里,似乎印证了陈扬的话。沈冬意总是有意无意地出现在罗雁声视线范围之内
周五放假前,沈冬意等在罗雁声必经的楼梯间,见他出现,大方地招了招手,“雁声。”
因为这几天的“偶遇”,罗雁声对她的出现见怪不怪。
“沈老师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周末有空吗?我有一家特别想吃的中餐,又没什么朋友,你能陪我一起吗?”沈冬意朝他微微弯腰。
其实罗雁声可以把她的邀请推给陈扬,他低头思考了数秒
,还是点了点头,“好啊,什么时间?”
沈冬意温笑一声,“周六徬晚,在学校门口等我。”
“好,没问题。”
临走前,沈冬意俏皮地冲他眨了下眼睛,说:“这次不准带上小尾巴了。”
罗雁声失笑,“收到!”
等沈冬意离开后,罗雁声靠在阳台上,就算他对这方面的事再迟钝,也该觉得不对劲儿了。
沈冬意是个成年人,她屡次接近罗雁声,和小破孩互相争宠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周六,从早餐店兼职回家,陪宋矜吃了个午饭。
这段时间发了工资,罗雁声吃得特别滋润,每个周末都犒劳自己一条大鱼。
每次吃饭的时候,宋矜活像个剔鱼刺的机器,自从和他和解之后,罗雁声就再也没有剔过鱼刺。
“慢点儿吃。”
宋矜把一块儿剔好的鱼刺放进他怀里,看他一个劲往嘴里塞,不禁蹙眉提醒道。
罗雁声含糊地说:“宋矜,你也太能干了。鱼做得越来越好吃,还给我剔鱼刺,明明我才是成年人,都快被你养成废人了。”
不止这些,他衣服是宋矜洗,房间乱了也是宋矜收拾,反正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几乎都是自己在做。
罗雁声也想帮点忙,但通常情况就是,等他想起来要做一件事,宋矜早就把事做好了。
宋矜听后低笑一声,“那也没什么不好。”
“废人怎么赚钱养你啊,以后咱爷俩出去喝西北风?”
宋矜已经吃饱了,继续帮罗雁声处理鱼刺,一边笑说:“我写对联养你。”
“写对联?”罗雁声狐疑地问。
宋矜解释道:“其实,我上学期间没有在外面兼职。”
是吗?那平时给原身的钱哪儿来的?
宋矜仿佛知道他的疑惑,解释道:“初中有书法课,书法老师觉得我写得不错,托人帮我卖过几幅字,价格还不错。而且,我平时会写一点随笔投稿给报社。”
罗雁声看了看他的右手,已经拆了纱布,再慢慢恢复了。
“幸亏你右手没事儿,不然我非宰了王路那混蛋。”
隔了几秒,罗雁声又问:“那你有私房钱吗?”
“没有。”
罗雁声拍了下桌子,怒道:“你傻啊!你全给他……”
说到一半,罗雁声感觉不对劲,及时收住了话锋,“……给我了?”
宋矜轻巧地点了下头,“嗯。”
“生活费呢?生活费总得给自己留一点吧?”
“没有。”
罗雁声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你这傻孩子,怎么一点心眼都没有。”
“这是宋意欠‘罗雁声’的,我替她还。”宋矜波澜不惊地说。
其实宋矜说这句话有点奇怪,明明他就是“罗雁声”本人,宋矜却没有用“你”。
但罗雁声也不知道宋意欠了原身什么,不敢多问。
保险起见,罗雁声放下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宋矜,我之前跟你说,我是一夜醒来就顿悟了,所以才对你好一点。你觉得,奇怪吗?”
宋矜垂眸摇头,“不奇怪。只要你别某天一觉睡醒,又变回了从前的样子。”
听了他的话,罗雁声心里踏实了一点。
可是,听到最后,他又不踏实了。
自己来是因为睡了一觉,如果明年他再睡一觉,又把原来的“罗雁声”换回来了怎么办?
罗雁声干笑一声,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