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抿嘴一笑:“刚刚来了那么多臭男人,你们不嫌弃吗?”
大家听了都乐了,纷纷点头告状说:“那些臭男人真讨厌,一个劲地往里面挤,我们都差点被他们挤出去。”
沈灼道:“亏得这帐篷结实,还够大,不然还不够他们折腾的。”
慕七娘得意洋洋地说:“大嫂,这个帐篷还是我阿娘亲自盯着人搭起来的,她说按照突厥王帐的模样搭起来的。”
沈灼道:“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帐篷,慕容夫人真厉害。”她这话也不是全然恭维,慕容氏在慕王府口碑非常不好,大家提起她都鄙视地称她为爬床的。
可沈灼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发现她是王府中少数一个脑子清爽的人,她巴结自己里面是有算计,可自己和她无亲无故,若是没有好处,谁愿意平白巴结一个陌生人?
慕容氏行事妥帖、有分寸,跟她相处起来很舒服。沈灼情愿身边都是这样的朋友,也不想要来个几个所谓的“真性情”的。
七娘和九娘听到大嫂真心夸奖阿娘,高兴得眼眶都红了,阿娘在府里名声不好,连带她们在府里也抬不起头,以前阿兄没长大前,她们姐妹日子过得很苦,直到阿兄后来成家立业,在军中渐渐立足,她们日子才算好过起来。
沈灼见两人感动的模样,轻拍了两人:“你们先带着朋友去暖阁。”沈灼说的朋友,就是刚才在别院陪着自己的小贵女们。她有心带好慕七、慕九,自然也要为她们铺路,让她们多结识北庭贵女。
其实王府里都是妾,要说手段不好看,贺楼氏手腕更不好看,她是被贺楼太妃一哭二闹三上吊纳进来的,只是贺楼氏身后有贺楼太妃撑腰,慕容氏无依无靠,她“爬床的”称呼还是贺楼太妃叫出来的,所以府里下人就用了。
沈灼打听到这段往事后,简直都不知道该说贺楼太妃怎么好。她是不是没有脑子,直接说儿子的侍妾是“爬床的”,那么她儿子又是什么?慕容氏的奸夫?她就没见过这么爱破坏儿子名声的母亲。
今天她和表哥成亲,贺楼太妃却在别院“养病”,这是镇北王特地吩咐的,他对这次婚礼十分重视,不想婚礼出一点差错,他特地提早把贺楼太妃移到别院去了。
沈灼估摸着贺楼太妃这次回来又是大爆发,不过她三天两头大爆发,大家也不当一回事了。沈灼先去浴室,她也不洗澡,而是先将脸上的妆容卸了。
古代化妆品都是铅做的,沈灼不敢让妆容在脸上停留太久,她平时化妆粉底都是用自制的粉底液,也只有在成亲这样的大场合,为了让妆容服帖长久才改成铅粉。
沈灼仔仔细细地将脸上彻底洗干净,又做了一个补水面膜,才在脸上扑了些珍珠粉出去招待客人了。暖阁里小姑娘们正在喝酒,听到门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大家猜是沈灼回来了,起身去门口迎接。
沈灼进来就闻到一股酒味,她又好笑又好气地说:“我不是吩咐不让你们喝酒的吗?你们怎么又喝酒了?”
慕七笑嘻嘻地说:“嫂子我们没喝酒,我们在喝甜酒酿。”
沈灼笑着摇头,“你们先吃点东西,空腹饮酒小心明天脾胃不舒服。”
她今天让人做了暖和的小火锅,一人一个小黄铜锅,每个小锅子都有一个丫鬟看着,各色烫菜也准备齐全,也是今天大家都玩疯了,不然早坐下来乖乖用膳了。
沈灼让大家都喝了一碗清汤,垫了垫肚子、又解了酒意才开始让丫鬟们正经烫菜。
这会慕家最小的十八郎、十二娘也被乳母抱过来了,沈灼感慨地看着身边环绕的孩子们,心中感慨表哥今年也就二十二岁,姨夫能在短短的二十二年时间里生了三十个孩子,这是何等的生育能力。
不过说来十八郎和十二娘今年都是四岁,他们之后姨夫就再没孩子了,也不是沈灼好奇公爹的私事,而是一个这么能生的人居然一下没孩子了,真挺让人不适应的。
福禄县主应酬完外面女眷,趁着大家都在喝酒的隙间,特地来看看世子夫人,看到沈灼居然在自己院子也开了一桌,宴请了小姑子和几个伴娘喝酒,不由笑了:“世子夫人好悠闲。”
“姑祖母今天辛苦了。”沈灼起身感激道,今天多亏福禄县主帮忙招待客人了,不然难保贺楼氏会做出什么恶心人的事。
福禄县主笑呵呵地说:“这种热闹喜庆的事老身办着都欢喜,哪里谈什么累?”她见慕家几个小孩子都坐在沈灼身边用膳,听话乖巧的样子完全不见之前调皮捣蛋,她不由暗忖看来世子夫人很喜欢孩子啊。
福禄县主养大了儿女、又带大了孙子孙女,很清楚再乖的孩子调皮起来都很让人头疼,世子夫人能把几个孩子带得这么好,显然是花了心思的,难怪王爷对这儿媳如此满意。
“姑祖母忙了一天,也累了,先坐下喝点热汤吧。”沈灼示意丫鬟再端个锅子上来。
福禄县主想推辞,但沈灼亲自扶着她坐下,又挽起袖子给她汤菜,福禄县主忙了一天,也真累了,不由自主地坐下吃了好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