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郎,你记得吗?”
“你记得吗?!”
“纪郎!”
孙怜晓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尖细,喊到后面,仿佛是指甲划着黑板的声音,堵住耳朵都躲不掉,刺啦得人鸡皮疙瘩落了一地,恶心的随时会吐出来。
叫喊声持续了近一分钟,女人才回身离开。
这时众人注意到,孙怜晓后背的左胸处,被捅了一个血窟窿,那应该就是她的死因了。
“这节奏,怕不是一家人都是死于非命。”白晓吐槽道。
方蒋摸了摸下巴道:“如果孙怜晓要找凶手,可能反而更容易些。”
“为什么?”陈砚问道。
白晓鼻子一翘,嘚瑟地抢着回答道:“简单。因为她的致命伤在后背的左边,所以杀她的人应该是左撇子。”
陈砚想了想,忽然转身抱住了方蒋,右手握拳,轻轻敲了一下男人的后背:“如果是这样,右撇子也可以刺左边吧。”
司南补充道:“那凶手不是施章就是纪华程。”
“可惜,这位少夫人要找的不是凶手,而是情诗。”方蒋起身道,“走吧,去后罩房。”
后罩房一般住的都是女眷。施章的屋里根本看不到有女人居住的痕迹,那么孙怜晓多半是在后面有自己的屋子。
他们走到后院门口,院门半掩着,进去后是一片漂亮的花圃,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在假山中迂回。
沿着屋前的长廊一直走,还有一道小门,门外是丫鬟的房间,里面才是夫人们的住处。
女眷的院子修得更加精致了,回廊九转,雕梁画栋,中间有个小池塘,养着各色的锦鲤,上面小桥蜿蜒,赏心悦目。
在院子的西南角有一棵茶花树,树下是口枯井,也是司南看到出现血迹的地方。
院子里三间房屋,居然都有住过的痕迹。
“除了夫人和少夫人,还会有谁?”白晓疑惑道,“未来的小姐?”
“不清楚。不过,孙怜晓住的应该是最左边这间。”方蒋踏进房间,“只有这里的墙上,挂了许多字画。”
第47章 尸宅7
孙怜晓的屋子布置的很文雅。
方蒋扫了一眼墙上的书画, 大多数没有落款。上面的诗字迹清秀,不出意外的话,应该都是屋主自己的作品。
不过, 字画里也有一些是落了款的,名字他们都知道, 就是那个纪华程。
“看来姓纪的不单单是个小白脸啊。”白晓指着正对大门的那副观音低眉图道,“画功不错, 孙怜晓的和他一比, 逊色不少。”
“嗯。”方蒋双臂环胸, “线条圆润,笔锋老辣,一气呵成,的确有几分功夫。”
陈砚眯眼凑近, 左右两幅画琢磨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二三四五来。司南对这个就更没兴趣了, 早就在屋里动手找起了线索。
然而, 翻来翻去, 都是各种诗稿画稿,内容总脱不了情啊爱啊的主题。个个看上去都像情诗,个个又都没触发重要任务支线。
方蒋接过那叠手稿, 倒是看出了些名堂。
“这应该是两个人来往的书信。”
陈砚道:“两个人?可字和画上纪程华写的不一样啊。”
“信上他们用的都是蝇头小楷,画上的提字却是草书, 外行人看起来, 自然不像。”方蒋解释道,“而且纪程华估计也在有意模仿孙怜晓的字, 所以乍一看, 没什么区别。”
“那内行人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发现吗?”陈砚认真问道。
“唔。”方蒋将手上的稿子分作两份, “左边应该是孙怜晓的,右边则是纪华程的。”
“孙怜晓这边,第一首是顾夐的玉楼春,第二首是刘方平的春怨,大抵是所嫁非人,空闺幽怨之意;纪华程这边回的,都是些同情怜惜之语。”男人从两边各翻去几页,“这些都没什么意思,总之就是一来二去,两人勾搭上 。”
“你这用词有点粗俗啊。”白晓调侃道。
方蒋笑了笑,继续道:“有意思的是后面几首,孙怜晓写的,是倾诉相思之情的,纪华程回的却驴头不对马嘴。”
“比如,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这首是歌颂母爱的;再比如,寅缘潭岛间,水竹深青苍,这是写景的;还有这句,危楼高白尺,手可摘星辰,哪一个都挨不上边。”
白晓“啧啧”了两声:“直男都不会这么聊天的。”
陈砚向来是不懂就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回?”
方蒋摊开几张诗稿,循循善诱道:“你们再仔细看看,这些诗里藏了什么?”
“时辰。”司南开口道。
因为想的不深,反而是他第一个猜到了答案。
“对。游子的子,寅缘的寅,星辰的辰,都可以指向时间。”方蒋打了个响指,“我猜这是二人幽会的时间。”
“哦,是这样啊。”白晓拍了拍手道,“然后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