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是在想什么吗?”
陈砚压低声音道:“如果真像你说的,是迷信意义上的鬼打墙,那谜题的答案会藏在哪里?”
“这个嘛,自然是特殊的地方。”方蒋若有所思道。
早上的风雪温和多了,四人爬出雪洞,甚至没感觉到太大的温差。
白晓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筋骨,忽然“咦”了一声:“哎,快看,我们昨天挖雪洞的脚印都不见了。”
“但寻路的那两排却还在那里。”
方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我需要你们帮个忙。”
陈砚问道:“要做什么?”
“从这里出发,往不同的方向走,”方蒋道,“不用在意步幅差异,正常的走路速度就行。”
三人随便选了个方向,立刻出发,没有丝毫迟疑。
方蒋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低头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
最先回来的是司南,接着是陈砚,白晓是最后一个,几人前后也就差了五分钟左右。
司南道:“看来,方蒋说的没错,我们一定是在某个地方折返了。”
方蒋注视着交错的足印,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啊,我知道答案在哪了。”
第48章 尸宅8
如果他们走的圈子不是在平面上画圆, 那么能够绕回到起点的,还有另一个可能——此处的雪原是个球体。
但是,
普通人的步速大约是每小时四至七公里, 他们走一圈需要一个半小时左右,也就是说雪原周长最多十五公里, 那么半径只有两公里多。
这个距离,在没有任何遮挡物的地方, 他们的目力所及之处, 应当可以看见地面弧度以及因此消失的脚印。然而实际上, 在风雪不大的清晨,那些痕迹能够延伸到视线之外。
如果换个更有说服力的证明,也不是什么难题。找个高度一样的东西,间隔一两公里, 然后同时测量影子的长度,就能得到答案。
所以, 球型雪原的结论并不成立。
排除掉所有可能后, 剩下的便是真相。
当他们走到雪原的“边缘”时, 便会被传送到所行走路线的对面的边缘点,他们只要保持大致的行进方向没有问题,就一定会碰到自己之前的脚印。
方才方蒋让陈砚几人从不同方向出发, 是为了确认边缘的形状。
无论哪个方位,他们所行进的距离都差不了多少, 那么整个雪原极有可能是圆形的;而不管走几次, 都会在这里交集,意味着他们脚下就是这个圆的圆心。
“之前挖雪洞的脚印消失, 可能是怕会影响圆心的判断。”方蒋道, “哈, 怎么说呢,有时候真的不明白这个游戏到底有什么目的?”
处处设置陷阱,却又在关键的地方,体贴的降低了难度。
“挖看看吧。”白晓一想到能离开这冻死人的地方,顿时来了精神。
关键物品埋的并不深,如果他们挖雪洞的时候换个方向,可能早就找到了。
那是一个刻着十二时辰的表盘,中间插着根铁棍。
“日晷。”白晓道,“要怎么用?”
司南道:“是不是我们之前看到的,诗稿里幽会的时间?”
“呃,我记得有子时,辰时,寅时,还有未时。”白晓道。
方蒋转动着晷面,让晷针的影子映在子时的格子里。
就在这时,雪原的温度陡然下降,他们仿佛瞬间掉进了寒冰水下,冻的几人脑子都蒙了许久。
幸好雪洞还在,几人立刻躲了进去。
“艹,”白晓嘴唇都紫了,哆哆嗦嗦道,“难道我们弄错了?”
方蒋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不应该,这个结论很合理。”
其实,有些猜测他没有说出来。
方蒋曾想过,他们进入的支线场景,为什么是那样的设定。
孙怜晓的故事看起来是个可怜的同妻,丈夫与小厮搞在一起,独守空闺过着死水一般的冰冷生活。
直到纪华程的出现。
这是一个由冷到暖的过程。
他认为,也许这些场景是在契合角色的心境。每一次和纪华程的相见,都会改变孙怜晓的感受。
加上道具是日晷,过关的重点在于诗稿里的时辰的推论,没有错误的理由。
司南沉默了一会,道:“是不是顺序不对?”
“顺序?”
“我找到的那些诗稿时,放的非常散乱。”司南道,“所以,纪华程的回信,很有可能也是乱的。”
“这么说起来,信的落款上好像的确写了时间。当时只顾着研究诗里的东西,没有多留心……”方蒋抬手按着太阳穴,拧紧眉头,“子对应的时间是……丁酉年……丁酉年四月……不对,五月……”
“未子寅辰。”一直望着头顶,像是在发呆的青年慢慢收回视线,笃定道,“顺序是,未子寅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