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的以后,宇智波鼬依然记得那天傍晚如血般沉郁的霞光。
火流星一般的豪火球将带着面具的忍者击杀,余下一个闪开了他的攻击,重新隐入树林之中。为了尽快带着好友脱离危险,鼬来不及继续追杀,只能先扛着止水离开这里。
“你不是还有任务的吗?”
“总有不详的预感,所以……”鼬扶着他靠着树干坐下。
止水痛哼一声,弯下腰吐出一口黑血。肉眼看不清的黑色毒虫游弋其中,就像在他身体里一样。
他用力的仰起头,将余下的血吞了回去。少了一只眼睛,视野黑了一大半,连近在身前的鼬都看不清了。
微风拂过林梢,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唯一一束光透过树冠照射在他身上。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三战战场。他已经很久没有受过如此严重的伤。还是来自同村忍者的背刺。
强烈的自尊让他无法诉说自己到底遭受了怎样的背叛,只能露出如同往常的一样的微笑。
宇智波止水轻轻的向好友道谢。“给你添麻烦了。”
“是根忍从中阻碍。”
宇智波鼬严肃的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还有一个逃掉了。这里已经不安全,换个地方。”
“好吧。”止水闭起眼睛,忍着剧痛,任由族弟再次背起自己。
一路无话,鼬带着止水回到他们经常碰面的南河川上游。这里距离宇智波族地不远,如果他们还敢追来,他能及时带着止水撤回族内。
止水恢复了点力气,自己站了起来,凝望着悬崖底下湍急的河水。一枚绿叶被激流冲得来回游动,怎么也逃不出石头间大大小小的旋涡。
“可惜了。我已经无法阻止局势的恶化了。如果木叶在此时发生内乱,外村一定会趁机侵入,战争将无可避免。”
“就在我想用别天神阻止政变的时候,团藏夺走我的右眼。他根本就不相信我,打算不顾一切的用自己的方法保护村子。”
“他可能还想得到我的左眼。在此之前……”止水低下头,左手捂住眼睛,微微用力。“还是交给你保管吧。”
“止水……”
鼬紧紧握住拳头,无法接受挚友的选择。
就在此时,一道清冷的女声从一旁传来。“接下吧。这是他自找的。”
戴着松鼠面具的白发女忍者从树林中缓缓走出来。
那个逃走的根忍!
鼬的眼睛瞬间变红,反手就想拔出背上的忍刀。一只宽厚的手掌将刀柄按了回去,止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交给你了。拜托你,保护这个村子,保护宇智波。”
千手春树冷冷的笑了一声。
“让我们单独相处一会儿吧。”
两人面对面站了一会儿,千手春树缓缓抽出背上的长刀,一步一步向着双眼失明的宇智波止水走去。
夕阳的残光从身后笼罩过来,白发女忍的脸隐藏在黑暗之中,让人看不清她到底在想什么。
当然,现场唯一一个观众已经失去了观看的资格。
宇智波止水垂着双手,站在悬崖边,静静等待自己的最终结局。
“我警告过你。走到今天,全都因为你的轻信。”
“是吗?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吧。”
“的确。不过都在掌握之中。宇智波的野心必不可能得逞。你的所作所为皆是虚妄。”
“那你杀了我吧。”
宇智波止水双手平摊,露出毫无防备的胸口。
千手春树提着长刀,久久的没有言语。
风凝固了,夏日的蝉鸣在单调的歌唱。她抬起眼,再一次打量自己的任务目标。
传统的宇智波服饰,用了很多年的皮甲护肩,肩后的短刀,铁质的护额,坚毅的面容,柔软的卷发,还有——记忆里那双眼角微微上挑的漂亮的黑色眼睛。
从记事起,对她的教育一直比对着眼前这人。他是宇智波的天才,她默默无名。直到今天,十几年的暗中较量终于分出高下。他输了,输在血统,输在顾全大局,输在天意弄人。
她应该感到高兴。
可为什么突然不想动手了?
“有时候,心里会冒出一股厌世的情绪,觉得担子很重,身心疲累。只想彻彻底底放纵一次,或者痛痛快快歇斯底里的发次疯。你呢?”
“不会。”春树平静的回复。千手春树是细胞培育的实验体,一言一行全部按照根部的最高标准培养而成,没有多余的情绪浪费。
“还记得我曾经四处找过你吗?”
春树点点头。那段时间的宇智波止水给她增添了很多工作量。不仅任务难以完成,回去后还经常被师父责罚。
“从小我就认为,这世上最开心的事就是一个人跑很远很远的路去看另一人。直到现在,依然如此。”
很高兴吗?这种事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因为他的冒失行为,监视他的任务最终落在了自己的肩上。
而现在,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