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会的收容所没准备建在主城区,而是把地址选在蓉城辖区内的一个县城,位置偏远,却也宜居,地价不贵,可以最大限度拓宽面积。
有了和萧自宾的联姻关系,一切自是交给凌霄这个知名的基建企业来完成,不过从前期规划到最终建成,最快也需要半年时间。
“这个地点已经是最好的选择。”陪着林以祺从荒废的工厂走出来,萧自宾从秘书手里接过太阳伞给她撑上,“也算是物美价廉吧。”
林以祺站到左边的高台上朝四周俯瞰一圈,有原来的老工厂奠基,交通还算便利,离居民区也不远,的确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毕竟资金有限。
秋风吹来,猛地卷起土路上的灰尘,萧自宾偏过头躲开,见她被吹得裙角飞扬,又压低伞挡在她身旁。
看着她安静的侧颜,他沉默良久,缓缓道:“如果跟政府合作,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林以祺笑笑,没说话。
基金会援建福利院的例子到处都是,项目的主体在政府部门,的确能承担大部分的责任与压力,可惜,那不是她想要的。
她要建的收容所,只接纳女性,政府建的福利院不可能允许这种“性别对立”的事情出现,一切自然只能以私人名义进行。
如今基金会还是非公募的性质,收容所这个项目的资金也几乎来源于她自己,她还有权做决断,只是无论初期建设还是后期投入,都需要很大开销。яоúωěρ.мě(rouwennp.me)
瞧着她的神情,萧自宾同样微微一笑:“我很少有钦佩的人,你是第一个。易位而处,我确实做不到你这样。”
“你是男人,男人怎么可能理解女人,站在女人这边?”林以祺看着远处的居民区,长吁口气,“你知道这世上有多少被遗弃的女婴女童吗?知道那些残障的女人和男人,有多大区别吗?
“我曾经见过一个家庭,儿子是个傻子,什么都不会,女儿很健康。结果,女儿刚上完初中就被逼着辍学打工,赚钱给弟弟看病,到最后病没治好,又只能拼命挣钱给弟弟买老婆。买回来的是个患了精神病的女人,夫妻俩要在父母指引下才知道怎么入洞房,怎么生孩子。
“第一胎生的是女儿,听说被送走了,也有人说被掐死了。直到生了儿子,精神病的儿媳妇完成使命,就被扔出去,反正国家免费治嘛,他们才不管。结果呢,生的那个儿子也是傻的,他的爷爷奶奶还说要努力活着,把他养大,给他找个老婆,看着他生了儿子才能放心走,如果他们活不到那时候,孩子的姑妈就得负责养他,你说好不好笑?”
萧自宾叹了口气,不发一语。
林以祺抬腕看了眼时间:“走吧,接下来的事,交给你手底下的大设计师了。”
“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目光落到她额头的伤疤上,萧自宾顿了顿,问,“林以祺,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改变么?就因为那场车祸?”
林以祺没答,反而好笑地瞧着他:“既然说是改变,那在你心里,从前的我是什么样的?”
这次换萧自宾不作答,只静静看着她。
从初识到订婚,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说过的话同样少得可怜。她从未认真瞧过他,他也像那晚自己说的,对她不感兴趣,最多就是礼貌交谈几句,连深入了解的欲望都没有。
谁承想,一场车祸之后,能变成现在这样。
“走吧,饿了。”林以祺伸了个懒腰,转身往车那边走,萧自宾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跟上去继续为她撑着伞。
午饭是在学校食堂吃的,一点还有个会要开,回来的路上堵车耽误了,林以祺赶时间。
这是萧自宾第一次在她食堂吃饭,饭点人很多,大家也都认识他,不熟悉的叫萧总,熟悉的个个都直接喊姐夫,倒真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基金会与学校共用一个食堂,陈慕之也在其中。学校的男性员工只有几个保安,基金会也仅有叁个男人,虽然年龄有差距,却经常一起行动。
从夫妻俩身旁经过,两个男职员笑着打招呼,陈慕之垂下头,低声道:“林总,萧总。”
林以祺点点头,萧自宾多看了他两眼,同样微笑着点头,一如既往地温和有礼。
叁人就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中间只隔着条走廊,陈慕之一抬头便能看到林以祺的背影。
撞上他的视线,萧自宾笑道:“我下午也没什么事,去你办公室等你吧,等你开完会,陪你去民政局,我在那边有熟人,已经打过招呼了,手续的事,有我在,你可以放心。”
林以祺忙着吃菜,只含糊不清地答了句,朝他点点头。
放眼望去,整个食堂就她最没吃相,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饿几天了。萧自宾忍不住笑了声,把自己的汤推到她面前。
当年也不是没和她一起吃过饭,但不管多急,她都不会露出这种姿态。
若要问那时候他眼里的她是什么样,大概就是美得精致,却让人不想亲近吧。在外人面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