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现在除了替自己尴尬之外什么都干不了。
不,她还能冷着脸给林栖打电话:餐厅那边不准再出事了。
林栖当然感受到她追不到女孩的无能狂怒了,但是一点都不怕,只想笑。
挂断电话之后,阮玉烟对着镜子调整了好久,终于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把棉裤搭在臂弯里,出去再次和陆漾相见。
陆漾尽量忍住自己的笑意,陪着她把棉裤先寄存到收发室。
毕竟那家餐厅就在附近,她们是打算走着去的。
这棉裤挺厚的,手提包也装不下,要是被人看见堂堂ctm副总裁阮玉烟挎着这条大棉裤上街
阮玉烟会选择下辈子再来当这个总裁的。
入秋了,陆漾围了一条厚重的围巾,像是脖子上长了一圈软毛的小狮子。
这条围巾是浅色的,虽然还很干净,但阮玉烟还是看出一些用旧了的痕迹。
连条围巾也舍不得换么?阮玉烟无声地微微颦蹙,没有说话。
好在这一路上再没有出什么状况,让她可以暂时不去想刚才那条棉裤。
那条棉裤的红绿配色还在陆漾眼前挥之不去,直到路过了一个打折出存货的摊位,她的注意力才被转移开来。
是一家针织品小店清仓甩货,有几个架子上挂的正是围巾,而且折扣力度还不少。
陆漾挺怕冷的,每年夏秋之交就开始戴围巾。这条围巾是她上大一的时候买的,一直戴到现在都没舍得换。
刚开始是因为一个学生没什么闲钱,也就不计划这些事情。可就算工作了,每次想换围巾的时候,她也会想:一条围巾的钱,可以点好几顿外卖呢,可以交好长时间的话费呢。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算了,将就将就吧。
这次的活动折扣还挺大的,陆漾下意识地想去看看,但又念着阮总还在旁边。
算了算了,阮总那种身价的人,逛这种摊位很不符合身份吧
阮玉烟观察到,陆漾的眼神在那个摊位上飘忽了好几下,最后却还是挪了回来。
她怎么了?是喜欢那几条围巾么?阮玉烟微微颦蹙地琢磨着。
现在领她去买,倒好像我趁着打折才给她买东西似的,岂不是显得我很小气?
罢了,回头得想个办法把店盘下来送给她。
这样想着,也就走了过去,没有停留。
这已经不是两人第一次独处了,可阮玉烟却有点局促起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身边的小鹿搭话。
好像除了工作就没什么可聊的。
而且一聊别的,她就忍不住想刚才那条棉裤。
想了半天,阮玉烟才搜索到一个话题:你在ctm工作多久了?
唔毕业就来了,陆漾眨了眨圆乎乎的眸子,ctm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东家,当年面试的时候也是第一次,可把我紧张坏了。
阮玉烟顺着她的话随口问道:面试都问什么问题?
陆漾掰着小小的手指头数:嗯打算多大年纪结婚生孩子,问我单身到现在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问我能不能接受加班
这都什么破问题?太没水平。阮玉烟暗暗不满,心说回去以后该把人事部门整顿整顿了。
听着听着,阮玉烟发现有一点不对劲:没问你ctm是什么意思么?
没问呀,反而是我问他们了,陆漾皱起眉头,小鼻尖耸了耸,结果他们说不知道。
阮玉烟:
心说我就知道。
陆漾见她神情不对,以为她失望了,赶紧往回找补:不过我觉得吧,这个c应该是agic,t嘛
一时间居然哽住了,想不出合适的单词。
冥思苦想了半天,她没办法,只好用求助的目光望向阮总。
然而阮玉烟只是目光深沉地咬着烟卷。这支烟没有点燃,因为她的瘾犯了上来,但又不想让陆漾跟着吸二手烟。
阮玉烟的思绪飘向遥远的过去。
当年,她还只是个单纯的小女孩,ctm也只是个刚成立的工作室。小烟烟一脸天真地问自己母亲:妈妈为什么给工作室取名叫ctm?
母亲和她现在一样,衔着一支烟吞云吐雾,在烟气的间隙里不耐烦地说道:想了好久该取什么名字,后来烦了,心说艹他妈的老娘不想了,就干脆叫ctm了。
小烟烟幼小的心灵收到了摧残。
阮玉烟咬着烟卷没有回答,一直走到餐厅入了坐,才岔开了话题:有几道菜烹饪时间长,所以提前订了。你还想吃什么?现在点就好。
陆漾坐在椅子上,尽量想让自己坐得直溜一点,却还是被这一桌子的菜给晃到了。
佛跳墙、澳龙、烤羔羊肉,各样小食,还有从葡萄种植期间就精心选苗酿造的红酒
陆漾往两边瞅了瞅,见旁边桌位还有三四个人来吃的,人家桌子上也没有自己俩人这桌丰盛。
尽管如此,阮玉烟轻声问她:怎么样,够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