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的家属在吗?老爷子,去了,准备后事吧。
严倾!那是你爷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畜生!
爸,这是监控,严倾什么都没做。
可是为什么你爷爷的遗书
监控在这里,信不信是您的事情。
严倾啊,我是哥哥,三天了,你醒醒好不好?别吓我了。
他醒了他醒了,医生!
乱糟糟的记忆如同万花筒,随意组合,随意出现,随意到将一场场噩梦组合成一场场诱人发紧的美梦。
然后砰的一下,如绚烂的烟花般,在黑暗里支离破碎。
严倾静静站在医院的角落,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被盛怒的父亲踹至墙上的小孩,看着旁边神色黯然的母亲,微微出神。
小孩不过十余岁,他被打了三个耳光,被摔到墙上,被砸到椅子上。
医生们在一旁看着,眉头紧皱,怒而不敢言,只有老院长颤巍巍地劝:严总,这是您儿子啊!
被唤作严总的人恨恨地指向那间手术室,悲愤道:我没有这种畜生儿子!
许是闹得动静太大了,一直坐在一旁贵妇打扮的妇人静静起身,冷静道:你爸死了,严倾还没死。你要是再打下去,那我们就离婚吧,严倾归我。
不可能!
我录视频了,你再动他一下,这个视频就会立刻出现在严钟的手机里面。
你滚!
爷爷死的那一天,天公也是落下了一道道闪电,雷声灌耳,乍亮了黑暗的医院和严家大宅。
这场闹剧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呢?
好像是去参加夏令营的哥哥匆匆赶回来,找出了被管家动过手脚的监控,找出了爷爷死亡的真正原因,严家大宅才彻底安静了下来。
小时候,严倾知道自己和其他人并不一样,他安静、不爱说话,孤僻得宛若一抹幽灵,除了哥哥,没人能发觉他的存在。
爷爷不喜欢他,爸爸在外面忙碌,妈妈忙着社交,等哥哥被迫出国学习后,偌大的严家家宅里就只剩他和爷爷两个人。
阴沉沉的大宅,刻薄的管家,凶狠的爷爷
这些,就是他童年唯一的回忆。
许久未见的噩梦冲破了桎梏,它们随着雷声如洪水般奔腾而出,袭击着严倾苦苦建好的每一寸防线。
死守防线的滋味很难受,所以严倾选择用其他的痛苦来转移注意力。
他咬着嘴唇,手指用力的掐进手臂,疼痛一丝丝溢出,丝丝缕缕地缠绕在那些记忆碎片里。
一时之间,严倾分不出哪一处更疼。只能用力,再用力,直到一抹温热覆上他的嘴唇,强行撬开他紧锁的牙关。
严倾
裴云玖望着好不容易结痂后又脱落的唇,心疼得难以呼吸,他轻轻地唤:严倾,吻我。
严倾
严倾
松开,不要咬自己好不好?
裴云玖含糊地呢喃着,他一点一点舔舐着严倾的伤口,艰难地撬开牙关,耐心且温柔地安抚着他。
屋外雷声还未停歇,严倾所受的刺激逐渐变大,只是亲吻不足以唤醒他。
察觉到严倾的状态后,裴云玖眉头紧皱,他含着严倾的唇一阵焦急。到最后,裴云玖干脆退了出来,再狠狠拥上去。
他的怀抱太过用力,严倾浑身的伤被带得一痛,唇角溢出低低的痛呼。
这个姿势,就是严倾刚刚拥抱的姿势。
裴云玖坐直身体,拽掉衣领,肩膀自然而然就送到了严倾的唇边。
裴云玖深呼吸,低声道:严倾,咬我。
严倾浑身一颤,与此同时屋外的雷声再次炸响,轰隆轰隆连绵不断,响得严倾脑中阵痛。
他呜咽一声,狠狠咬住唇。
裴云玖直接上手,强硬地掰开他的嘴唇,再带过来抵住自己的肩膀。
轰!
雷声再次大作,严倾脑中咚的一震,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断掉,牙齿猛地咬上白润的肩膀。
裴云玖痛到脸色煞白。
他受痛,反用力拥住严倾,手臂在颤抖,嗓音却温柔平稳:严倾,听我说。
你今年23岁,你是一名歌手,你有几千万的粉丝。
你刚刚转型进入演艺圈,演了第一部 电影,电影名字叫《盲月》。
你还有一个男朋友,他叫裴云玖。你们住得很近,可以一起晨跑锻炼,一起吃饭睡觉。
你们有一只小兔子,它叫板栗。板栗现在养在你的助理家,每天吃吃喝喝,过得很开心。不过我想它肯定在想他的大主人和二主人,毕竟临时助理又不会给他做跑步机。
严倾啊,你说,咱们什么时候去游乐场玩呢?我想坐摩天轮呢,据说在摩天轮最高点接吻的恋人,能一直白头到老呢。
还有黎家村,上次带你去的时间太晚了,我们没赶上日出。后来节目组去的时间也太晚了,我们还是没能赶上日出,下一次啊,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