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些什么?”楚夏张了张嘴,一个问题终于自喉间滚落。
“情话。”
“?”
“你颠叁倒四地说了很多肉麻的话——” 梁诗韵抬眸,表情一贯地冷淡、正经,“还差点哭了。”
“……”楚夏。
他的头还有些晕沉,实在回想不起自己到底能讲出怎样肉麻的话,但听上去,应该是有些丢人的,不过现在也顾不得了——
“那你呢?”他问,忍不住抓住他的她,“你什么反应?”
“我很想你,你呢?” 反正都说过了,再说一遍有什么关系?
他又道,嗓子更哑了,抓着她的手微抖,有种等待审判的忐忑。
梁诗韵怔住了,好一阵才道:“我开玩笑的。”
昨晚楚夏打电话过来,她刚踏上登机通道,她一边走一边接电话,半晌才发现根本听不到对面的人讲话——
一开始她以为是信号不好,可落座后,当周围安静下来,她才发现对面是有声音的,有很清浅的呼吸声,她一连唤了几声,对面依旧没有言语,直到听到一声“哐当”的类似酒杯撞到桌面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对面的人可能喝醉了。
“一直到登机,你什么都没说。” 梁诗韵如实道,似乎有些无法招架楚夏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别过视线,咳了咳又道,“你应该饿了吧,我去看看,帮你叫一点吃的。”
她说完,就要起身,楚夏却一把抱住了她。
似乎有种预感,这次要是再不抓住,以后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可我是认真的。” 楚夏用力地抱住梁诗韵,用沙哑地声音开口道,“我真的很想你,你知道吗,就在刚才,我还梦到你了。”
“诗韵,你还记得你在宿舍帮我煮饺子的事吗?还有那年我们一起去旅行?还有你第一次给我做蛋糕?这段时间,我老是做梦,梦到过去的事情,梦到大学时候的你,那时候你看我眼睛仿佛会发光一样,那时候你总是无条件地信任我……从前的我不懂得那样的目光和信任到底有多珍贵,直到后来出国了,经历更多人和事,我才发现原来在追求所谓的理想的过程,更加珍贵的东西早被我丢弃了……”
这些话,楚夏还从来没有同梁诗韵说过。
他从来不是一个煽情的人,一向认为做比说更重要。
回国后初初同梁诗韵复合时,他曾打算听从高宴的建议,告诉她,他此次回国的真正原因,告诉她,她之于他到底有多重要——但因为听了梁父一席话,他觉得语言太无力,于是决定用切切实实的行动证明自己。
不料,那些埋在心里最真实的悔恨和感情,最终还是在此种情形下宣之于口。
楚夏剖白着自己。从出国那几年到疫情后决定回国,到梁诗韵离开的这段时间——
他嗓子本就干涩了,等全部讲完,喉咙都快冒烟。
“诗韵,你能在给我一个机会吗?”他用干哑的嗓音问出最后一句话,然而良久没得到梁诗韵的回应,他忍不住松开她,按住她的胳膊,试图让她面朝自己,然而对方怎么也不让他扳过来。
用力间,似乎有什么滴落手背,抬手,是一颗晶莹的液体。
“你哭了?”楚夏顿时慌了,忙绕身到梁诗韵面前。
梁诗韵慌忙地用手背抹了下眼,等和楚夏四目相对时,神情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淡,只有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我……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楚夏。
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他紧张地盯着梁诗韵,探出手摸到床边的纸巾,小心翼翼地拽过来递给她。
高烧刚退的他胡子拉碴,头发凌乱,目下黑眼圈未退,浓眉又纠结地皱起……
梁诗韵看着他,皱眉,又噗嗤一笑:“你先洗把脸吧。”
躺了近一天一夜,楚夏感觉自己混身都是味道,干脆洗了个澡。
收拾好出来时,发现梁诗韵正在厨房煮粥。
她煮的是小米粥,金灿灿的米粒被煮得稠稠的,不时爆破出温柔的汽泡;梁诗韵搅动着勺子站在升腾的热气中,美好得像是一个梦境。
“一会儿就好了。”察觉到身后的楚夏,梁诗韵率先打破了
“刚才为什么哭?”楚夏问她。
梁诗韵抓着勺子的手一顿,砂锅里咕噜咕噜的冒泡声一下子变得更加密集。
在这温柔的声响中,梁诗韵的声音亦变得温柔无比。
“我想过了。”她说,“两年的时间虽然不短,但比起我们往后的四五十年,并不算长——”
她重新搅动起锅里的粥,像在斟酌字句,过了一会儿又轻声道:“我们并没有不开明的父母,也都够独立,其实只要我们足够坚持,异地并不是克服不了的阻碍不是吗?”
她说完,看向他,似乎在征询他的答案。
“当然。”楚夏毫不犹豫地接口,但还有些不敢相信——
尽管刚才他剖白了自己,尽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