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弦歌神志不清,似乎还记着那时臀后的伤,难受的在朱今辞身上乱蹭,心里被掰的七零八碎,一口一口的往外吐血。
我混蛋,是我混蛋,歌儿,不说了,你快没有力气了,我惩罚他了。
我把他派到东厥和亲
阿辞昏了脑,等歌儿好了,阿辞让歌儿打回来好不好。
朱今辞被汗湿透的手指插.进林弦歌的五指中,浑身痉挛的发冷。
林弦歌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几次三番要阖眼。
朱今辞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不顾自己手上的血腥,轻轻拍着林弦歌的脸颊歌儿,醒醒,醒醒
林弦歌身体消耗到了极致,竟是硬生生被他拽回来了些意识。
凭着参汤吊着命,喉咙哑的发不出声音,只剩嘶嘶的抽气
到后来,胡凛都看不下去了,不忍的开口:陛下,不要再叫林大人了。
就让林大人去了吧。
折腾成这样,怕是林大人死也不得安生。
宛如一计惊雷在耳边砸下,朱今辞刷的一下回过头,一脚踹开地上的胡凛:
你胡说!
谁给你胆子咒他的,谁给你胆子咒他的!
朱今辞只觉得心里烧了一把火,让他要将屋子里所有人都烧死了也不够,他的歌儿福寿绵长,谁说他活不久了!
林弦歌昏疼中见到如此暴戾,一时受惊,拼了命的向后缩,不要打我,求求你
好疼,我好疼。
摇曳的烛光剧烈颤动如同鬼魅,他脚踝蹭到床边,朱今辞浑身发抖,只是下一秒,浑身冷汗的人被门口拍门而入的臣勖接在怀里。
他与朱今辞的人马死斗了五天,眼里狰狞的血丝未褪,才接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向回赶,肺上还是气喘吁吁,动作却温柔的让人心惊。
胡凛被朱今辞一脚踹的眼前发黑,此时才将将能看到东西。
朱今辞勃然大怒,正要上去抢人,就听见胡凛颤抖的声线,哽咽无可奈何陛下,林大人,不成了,他撑不下去了。
您就让他好好走吧。
不要再逼他清醒了。
臣勖眼眶彻底红了,狠下心用力劈在林弦歌的颈后。
朱今辞眼前猛然一黑,他看见林弦歌青白的手指骤然收紧,大片大片湿腻的液体落在前胸,口齿痛苦,声声都是在唤阿辞。
臣勖小心翼翼的将林弦歌放在床上,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两下。转过头就是一拳结结实实轰上了朱今辞的脸颊。
朱今辞没有躲,整个人被打的跌倒出去,贺凉脸色一寒,上去就要教训臣勖,却被朱今辞厉声呵了下去。
臣勖没给他反应的时间,上去一把提起朱今辞的领子,将他重重的按在门上。
木屑飞出去,将朱今辞的后背扎的鲜血淋漓,他却像还觉得不够一般,只失魂落魄的盯着林弦歌的床,声音游荡像只野鬼:出去,不要吵醒他。
一句话将臣勖的怒火彻底引爆,几乎刺透了屋顶,极尽尖锐你装什么深情,朱今辞,你现在装什么深情!
臣勖一脚一脚的踹在朱今辞身上,他爱你,你就借着他爱你可劲的糟践他!
他割腕的时候你在哪呢,他的药被你的小情儿拿走的时候你在哪呢,他自焚的时候你在哪呢!
他没有几天活了,朱今辞,他没有几天活了!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
你知不知道就算我打晕了他他也会硬生生疼醒!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不给他留一点活路呢。
臣勖落拳落到最后没了力气,半死不活的跪在一片残羹瓦砾中失声痛哭。
明明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明明他走的时候还和他说开春了就和他走。
怎么回来就让人折腾成这样了呢?
什么被小情儿拿走,你说什么药被小情儿拿走。
朱今辞腹部剧痛,被臣勖殴打的嘴边尽是血块,他发不出声音,凭着一点力气拽住臣勖衣服的下摆,眸中仿佛浸了血,颤抖的近死。
臣勖心里一哽,看着传言中心狠手辣的少年天子满身狼狈的趴在自己面前。好像他已经失了智,他嘴里的话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一瞬间,他突然很替弦歌不值。
林弦歌被救出来后从第一次发病起,就是硬生生抗过来的,那次他疼得神志不清,抱着他喊阿辞,让他去找卿离要药。
他脸都哭红了却还是舍不得打伤他,只猫抓一样抱怨,那时他才知道。
原来朱今辞在宫里养了一个贵人。
让这人骑在林弦歌的头上作威作福。
他听见自己毫无起伏的声音,淡漠没有感情是啊,他原本还有三颗药。
吃了那三颗,他至少可以活下来。
其实臣勖说的话毫无道理。
当年他们都被朱成寅控制在禁宫里,他也是偶然一次才得知朱成寅一直给林弦歌下蛊,蛊无药可救,只能凭特质的解药吊着命,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