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思尧现在就不敢有一丝抱怨,老老实实地接了电话:“喂,爷爷,怎么了?”
“昨天想着太晚了,就没联系你,现在应该起了吧?”爷爷说。
向思尧狼狈地爬起来,绕开还在熟睡的谭跃,走到外面,装作若无其事:“嗯,刚起来,正在刷牙。什么事啊?”
“第一件事情,”爷爷居然还有不止一件事情要交代,“你爸爸回国了,昨天晚上十点的飞机,现在已经落地了。”
向思尧一愣,他完全没有听到消息,搜了一下,也没有新闻。看来爷爷的背景,的确有些强大。
爷爷的语气里透着几分沧桑:“我还是准备给他请个律师,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第二件事情就是……你请个假,带上你的身份证,回我这边一趟。”
“啊?”向思尧不明白了,“回来干什么?”
“办手续。”爷爷说,“我大哥的儿子,一直都没生育,我跟他商量好了,把你过继到他家,这样他有了后代,你户口本上的父亲也不再是程临了。”
向思尧听得大脑里一片空白,完全没想到还能这样操作,他拒绝道:“没必要吧……”
“怎么没必要?!”爷爷有些急了,“不跟他脱离关系,总有一天会惹麻烦到你头上来的。你学的不是法律嘛,现在改了,回头还能去当法官、检察官,或者去司法局。”
向思尧没想到爷爷还在计划这些事情,很是无奈:“爷爷,我不考那些,我就当律师挺好的,干嘛突然去换个爹呢。”
“好什么,你当个律师助理,一个月才多少钱,也就三五千吧,在大城市生活,水电费都不够。还脾气那么犟,万一你被曝光了怎么办?”爷爷生了气,语气也没有了平日里的和蔼。
“不会……咦?”向思尧原本还想解释几句,突然听出来了什么,“爷爷,你还去查了律助的平均工资?”
要知道,他给爷爷报的数字,为了匹配假照片的生活水准,是要远远高出这个水平的。
“因为我没有老年痴呆。”爷爷说,“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要专门来看你住得怎么样?本来都想好怎么拆穿你了,没想到你还真住在那儿。你是跟那个小谭在一起同居吧?”
向思尧呼吸一窒。
“你换个角度想想,谭跃要是知道你爸是程临,他能愿意跟你结婚吗?改过来,会给你省很多事。”爷爷又转回了话题,继续想着办法劝向思尧。
“我没跟他同居,也不是一对……”向思尧很虚弱地说,“您想多吗?”
爷爷哼了一声:“是吗?”
“当时就是借了他的房子来应付您,没有什么结婚的问题。”向思尧想想,还是跟爷爷说实话。
“行啊,”爷爷说,“那你现在开视频,我看看你到底住的环境怎么样。”
“……”向思尧看着谭跃的房子,感受到了什么叫百口莫辩。
他只能换个角度来给谭跃辩护:“就算……也没有什么必要。谭跃早就知道了,我爸爸就是程临。瞒不了他的。”
“你连这种事情都告诉他?”爷爷吃了一惊。
“他一直都知道。”向思尧索性摊牌了,“他还跟我说,希望由我来委托,他给我爸当辩护律师。爷爷,你觉得可以吗?”
爷爷这些年跟向思尧相处,也知道向思尧这脾气,最后也不再劝他,只是一声唏嘘:“你这孩子,程临有什么好,从来也没管过你,你倒还舍不得跟个罪犯断绝关系。”
向思尧轻声说:“法律上你们也没有断绝关系。仇都那么大了,您不还是想给他聘请律师吗?”
爷爷提及往事,也有许多感慨:“我只有他一个儿子,我也是第一次当父亲。我以为最重要的是让他服我,他不服就打到服。”
等他意识到错误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只能在向思尧面前慈爱,儿子却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
爷爷总算不再逼着向思尧回来,但是否让谭跃来当辩护律师,他表示还要再考虑一下。
向思尧挂了电话,时间还早,他不紧不慢地开始刷牙洗脸。正当他睡意绵绵,嘴里还含着泡沫时,向思尧想到了什么,手忙脚乱地拿起手里,飞速地记下来。又非常敷衍地随便刷了几下,就用清水漱口完毕,又拨通了电话。
“倪姐,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你。”向思尧说,“酒吧今晚的舞台有人预约了吗?我想约半个小时。”
倪虹对酒吧做的宣传推广起了一定作用,她前段时间跟本土的喜剧小剧场合作,给演出提供限量免费的酒水,又在每张纸质票的背后都印上了酒吧地址,欢迎所有爱好者都去练习。到现在,甚至都需要提前预约时间段了。
“有倒是有……”倪虹卖着关子,“不过刚刚也有人来找我要了,你这样,我都不知道给谁了。这样吧,看在我们的交情份上,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优先考虑你。”
向思尧有了不祥的预感,但又找不到别的办法:“你先说。”
“我听李东铭说,你昨晚跟那个谭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