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还在栖兰殿,外面天光大亮,身上盖了暖和的杯子。
彼时一抹白色团子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女孩起身穿上鞋子,走向那抹白团,顺势弯腰揪住白团子的后颈皮。
“一段时日未见,都已经这么重了?”云岫抱着小小白轻声“抱怨”着。
没心没肺的小兔子脖子上还挂着当初的那个小金片,方才正在努力地啃着菜叶子,并没有理会阿岫这个主人的抱怨。
“真是没良心的小东西,若不是我捡了你,早就被麻辣兔头了。”云岫撸着小兔子,嘴上说着恐吓的话,可是心底里还是喜欢这毛茸茸的。
小兔子的尾巴还一甩一甩的,看到它这般,云岫愈发忍俊不禁,那一日便在栖兰殿rua兔子去了。
她也知道自己早朝若是不去大概率是会被顾大人叨叨的,但是她这个吉祥物去了也没什么用呀,做决定的还是不是自己名义上的凤君。
躺着打发时间,这世间就跟流水一般,哗啦一下便过去了。云岫想到自己都已经在栖兰殿待到了午时,凤君还贴心地给送来了吃食和点心。
云岫都打算窝着不出去了。
然而这般愉快的时候只过了一小会儿,待到初墨禅来到栖兰殿,瞧见云岫专心致志地逗兔子,神情便微微沉了下去。
少年人不动声色地坐在了云岫身边,伸手便接过了兔子,随手将这不懂事的兔子递给了旁边的如墨。
之后如竹恭敬地递上了一块帕子,在云岫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已经被这手帕给擦了个三四次。
“小小白也没那么脏。”云岫只以为初墨禅的洁癖又犯了,于是开口解释了一句。
只是刚解释完,少年便轻轻一笑,说道:“殿下身子孱弱,还是注意些为好。”
这句解释倒是没什么大毛病,可是这执着的动作让云岫这般迟钝的神经都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倒是怪本宫失了分寸,殿下在栖兰殿无人相伴恐怕也觉得无趣。”
“我没有……”
云岫的话未说完,就注意到初墨禅纤长如玉的手掌心有几道划痕,肉粉色的疤痕依旧很明显。
“你这是怎的了?”云岫看到他的身上有这么多新伤,下意识地询问道。
“无妨,只是小伤,陛下不必在意。”初墨禅漫不经心地说道。
见他不说,云岫也没有追问别人的爱好,她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她还是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忽然下一瞬她的下颌就被少年人轻轻扣住,温暖的指腹划过她柔软的面颊,少年垂着眸子看着她。
“很丑么?”他有些失落地问道,睫毛轻轻颤动着。
云岫被这问题问得愈发茫然,她始终是将初墨禅放在一个男人的位置上来看的,在她曾经的世界中,伤疤大多数男人都是不在意的,现在的她也很难体会一个算是爱美的少年人的心思。
她相当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不算丑,只算有了瑕疵。”
这句话不经意间戳到了初墨禅的某根神经。
玉有瑕疵,又怎会得到珍视?他的心情也迅速低落了下来。
“不过有瑕疵又如何呢?完美无瑕终归虚幻。”云岫轻描淡写地说道。
她握住了初墨禅的手指,掌心交错的伤疤,令她觉得迷惑。
她总觉得对方有秘密。
初墨禅感觉到了一股柔软的触感,女孩的指尖轻轻触碰到了他的掌心,新长好的伤口痒痒的,就像有一把小刷子在挠着他的掌心。
气氛变得有些旖旎,直到某日相当不解风情地说了句:“我困了。”
美人在怀,阿岫只会说我困了。
“倒是本宫疏漏了。”初墨禅唤来仆从帮云岫叠被铺床准备午休。
她现在每日睡得很多,睡久了才能有些许精神。初墨禅最近还找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药给她喝,味道有些腥气,加上药的苦味,云岫就算吃惯了难吃的药都不自觉地吐了许多回。
有一回她都生了抵制的情绪,一把推翻了药碗,让他们换回原本的药方。
如果不是知道这大魔王平日杀人都是干脆利落地直接动手,她都要以为他是在给她下慢性毒药。
后来也是初墨禅亲自过来监督,她才勉强喝完了那些药。
也许是因为阿岫的反应太大,初墨禅应该是让太医给改了药方,虽说还是有些腥味,却没有那么严重了。
阿岫最开始吃这药的时候感觉他们往里面放了铁锈,味道属实奇怪。
之后才习惯的。
殿内燃起了清淡的熏香,云岫很快就睡了过去。
待她睡熟之后,如墨才敢抱着兔子上来。
初墨禅盯着那兔子,神情莫测。
如墨呆在凤君的身边算长了,他大概也能瞧出凤君对陛下的占有欲,只是这占有欲也夸张了些,只是一只兔子罢了,难不成还能变成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