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告诉君后的必要么?”初墨禅反问道,“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现在应当是君后和朝岚殿下满足在下要求的时候了。”
“你想要什么?若是这权势皇位,你拿去便是。”云朝岚不假思索地说道。
熟料初墨禅反而失笑出声,他看向榻上云岫,说道:“墨禅只是想要在殿下身边侍奉罢了。”
那唾手可得的皇位在他口中仿佛成了彻底无关紧要的玩意儿。
云岫醒来时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的口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味,她似乎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吐血。
宫内燃起了蜡烛,她感觉有人坐在床边,抬眸一看居然是洛扶卿。她想要起身之时,洛扶卿却轻轻用手压住她的肩膀示意她继续躺着。
“小二,好好休息。”洛扶卿柔声安抚着。
“洛公子何必要藏着掖着呢?难不成殿下还能害怕墨禅不成?”
少年人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阿岫的床榻前,手中还端着自己熬好的汤药。
云岫在看到初墨禅时,差点再次晕了过去。她强撑着没有晕倒,看向洛扶卿。
“他能好好照顾你的身体,小二便当个仆役使唤便好。”洛扶卿轻拍云岫的后背,似乎想要安抚她。
云岫没有回应初墨禅的话,对于他的存在,她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
“殿下的身体安好,墨禅才能安心。”她听见他这般说道。
之后洛扶卿又陪了云岫一会儿,云岫向他打听云朝岚的去向,洛扶卿只说云朝岚有事务处理。
云岫大概也知道他不愿意告知,之后也没有继续追问。
待到洛扶卿离开之后,初墨禅缓缓开口说道:“殿下的阿兄是为殿下去寻找良医去了。”
这一茬就算云岫现在脑子不清楚也大概能够想明白。
初墨禅是靠救了她这一点来威胁了阿朝才留下来的。
“咳咳……”云岫咳嗽了几声,没有说话,之后初墨禅给的汤药她也利索地喝了下去。
“殿下还在自欺欺人么?”在喝完药之后,初墨禅并没有离开,反而坐在了她的床边。
他没有做什么,只静静地坐在云岫身边。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云岫的表情冷淡,不准备理会。
“阿兄不顾人伦喜欢恋慕着殿下,当初先帝说我阿父是个疯子,这云家才是代代出疯子的血脉罢。”初墨禅直接揭开了云岫一直苦苦经营维护的平静面皮。
下一刻,少年人轻轻拍着云岫的心口安抚着云岫,说道:“莫气莫气,没关系的,只是阿岫太招人喜欢而已,错的是别人,不是阿岫。”
他像是个会魔术的术士,不知从何处又取出了一颗甜丝丝的药丸喂给了云岫。
云岫渐渐平静了下来。
“你不用故意刺激我,我知道阿朝不是我的亲哥哥。”云岫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所以你不用故意耍心机耍手段在我面前抹黑阿朝。”
“便是你的好阿朝这辈子都不愿意让你逃出他的五指山也无所谓么?我的好陛下。”
“不会的,他答应我送我去江南。”云岫红着眼睛辩驳道。
“殿下还是一如既往地容易被骗。”初墨禅轻轻擦去阿岫眼中的泪水,“虽然墨禅见不得殿下落泪,可是殿下要看清楚呀,这世间唯爱殿下的只有墨禅。”
“爱?”阿岫微微侧目,“你要如何爱我?”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少年人轻轻吻了吻云岫的手背。
“那我与那皇位权势相比呢?”云岫撑起一个笑容满含希冀地问道。
“皇位权势,不过尔尔。江山帝位,取之博君一笑。”
瞧瞧,多好听的话啊。
说爱她。
若是换成同情她,甚至只贪恋她这一副皮相,抑或是只想要她手中的设计稿,或许云岫还会相信。
说爱她。
哈哈。
事实上,云岫甚至连爱是否存在都怀疑。
她不该心软的。
无论是待谁。
她害怕他们受到伤害,害怕他们也受到她曾经遇到过的痛苦与折磨。
可现在在这个笼子里面苦苦挣扎的只有她。
她的存在有什么意义呢?
不被期待地长大,长大了好好工作,好好工作的意义是好好活着,然而事实上这个世界上少了她甚至还不如少了一个螺丝钉来得重要。
深夜,云岫睁眼醒来,缓缓起身走向了一个柜子,柜子里面放着她画的图。
图上是已经基本上组装完成的小风怪。
小机械结构精巧,放在桌上只需轻轻一吹,小机械的几个小脚就会像活过来那般走动。
下一刻,云岫面无表情地将自己数月的成果直接砸到了地面之上。
待她重新睡下翌日醒来之时,地面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或许是经常两天一小病,三天一大病,云岫的身体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