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冤孽。
原本他还以为君后终于愿意迈出这一步了,却没想到几乎没过半刻钟,君后就出现吩咐立刻备上解药。
屋外开始落雨,春雨都不算大,不过对于屋外的桃花却算是个致命打击,纷纷扬扬的桃花在那一晚几乎凋落。
初墨禅寻到云岫时,就在栖兰宫外的长廊见到了独自静坐的洛扶卿。
原本闭目听雨的洛扶卿在听见脚步声之后缓缓睁眼,琥珀色的眸子对上了那双幽深如墨的双瞳。
少年凤君的眼中早就蒙上了一层阴翳。
他身边的仆从恭敬地为他撑伞,身上的绒毛大氅沾上了一层水雾,看上去像是染了一层霜雪。
彼时夜尽天明,初墨禅忙碌完一夜未睡,得了云岫的消息便匆忙赶往了栖兰宫。
在看到衣衫略显不整的洛扶卿时,初墨禅的脸几乎是黑了个彻底。
洛扶卿原本难过的心情在瞧见初墨禅如此不得劲时,一下子就慰藉了不少。
或许连如玉君子般的君后也逃不开如此俗套的定律,他现在也不愿意让情敌讨到好。
不过这么点小把戏当然无法对初墨禅隐瞒彻底。
在看到云岫尚在安睡之中,初墨禅才冷静了些。
下药的事情,他也得知了,只是那小奴才动手太快,若换成他,敢对皇帝做出这样的事情,哪是死这般简单的事情呢?
他能够给那些官场上的女人一个痛快死去的下场,却难掩心中不断涌现出的妒忌。
那些可能触碰到云岫的家伙,都该死。
陛下只能是他的妻主。
其他的小贱人都别想!
少年亲昵地靠近女孩的面颊,伸手触碰着她柔软的唇。
“陛下只能是墨禅的妻主,只能是阿善的妻主,别人都别想肖想。”初墨禅对着云岫碎碎念喃喃自语。
他似乎真的无法忍受云岫被别人勾引去了的可能。
屋外的雨声渐大,云岫缓缓睁眼的时候就见到初墨禅守在了她的身边。
她下意识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等到抬眸见到初墨禅时,云岫的眼中还是流露出了一种名为心虚的情绪。
不过这股子情绪很快就被另一件事情所带来的情绪给压下了。
她抬眸看向初墨禅,眼神之中的异样令初墨禅立刻感觉到了不安。
他温柔地问道:“陛下,怎的了?”
眼前人在她面前永远都是这样一副温柔内敛的模样,他总是在她面前保持着最完美的形象。
即便云岫一直知道他所做的事情。
想到此处,云岫无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朕有些疲乏,想继续歇一会儿。”
很快初墨禅就大致从阿箬查到的东西里面猜测出了缘由。
他的唇角微勾,明明是讥笑,可这副被上天眷顾的样貌却几乎没办法让第一眼看到过初墨禅的人生起恶感。
“真是个讨厌的小贱人,在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挑拨本宫和陛下之间的关系。”初墨禅将望向了那屋外的两株桃树,眼神之中的厌恶几乎化为实质。
一想到这曾经被用来送给阿岫的东西下面被那个疯子埋了尸骨养树,心中的厌烦愈发难以抑制。
真是讨厌的贱人。
他缓缓起身入了殿内。
今日他着一身素衫便出现在云岫的面前,一入殿内,他便跪在了云岫的床边。
云岫听见了动静,未曾睁眼,只闭目装作自己不曾发觉。
“陛下,是阿善错了。”
虽说大多时候,初墨禅是顺着她的,可是这是他第一次这般直白了当地在她面前表达自己的歉意。
云岫依旧没有睁眼,她知道他肯定是因为得知她生气的缘故,现在便是想着法子在她面前博取同情。
“陛下是想让阿善给那些人偿命么?”初墨禅突然开口说道。
听到偿命二字,云岫忽而起身,她下意识地说道:“我没有……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诱导小白……”
“陛下,这心有善果,那么无论如何,墨禅都无法促使他作恶,可心有恶念,那么在这样的大染缸中,他终究会变成不择手段的恶人。在这宫中,行善事的男子早就在井里化作枯骨了。”
“我我……不想和你讨论这种性恶论性善论……”云岫只觉得这件事情根本是无解的,她有她自己的行事准则,初墨禅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她无法阻止他用自己的方法在高位之上生存,初墨禅也无法改变她的看法。
这样的状况,令云岫对二人的感情再次产生了动摇。
她根本做不到自我欺骗。
欺骗自己在这个封建的时代,就是要和初墨禅那样不择手段的利用人才能好好活着,要踩着别人的枯骨才能活得更好!
见到云岫气急,初墨禅连忙唤人取药,雪白的药丸被喂入了云岫的口中,倚靠在初墨禅的怀中平息了许久才渐渐缓了过来。
“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