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前,岳飞就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大宋和草原的部族并没什么冲突,接壤的地方也非常少,平素的交情也相对友善,可岳飞已经考虑到了他们的威胁。
岳飞听一些契丹人说,鞑靼蒙古的战士各个都是顶级的骑术高手,因此针对他们的战术做了不少的研究和学习。
赵枢更是知道,这群人在未来会有怎样强大的战力,甚至会影响到整个世界的历史进程。
这些草原人的战斗素养和工程技术潜力都非常巨大,在火药出现之前,他们靠着马蹄创造了一片恐怖的国土。
甚至在火药出现之后,依然可以不断地袭扰中原的政权,成为中原人一直挥之不去的噩梦。
当年清朝是怎么控制住这些人的赵枢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有一点他记得非常清楚。
宗教。
老丈人啊老丈人,还得靠你发光发热啊。
永乐二年夏天,赵枢正式宣布燕京为大宋北京,并且宣布将修一条大运河前往此地。
其实之前赵枢已经在吹风迁都之事,朝中众人也知道赵枢这是在为迁都做准备。
可这次没有人用祖宗之法出来搪塞。
祖宗之法若是不可变,就请足下下去给祖宗好好聊聊。
赵枢手握重兵,基本盘稳健,君权的稳固已经超过了太宗的时代。
大宋的文臣敢跟官家吵架也不过是因为官家不敢杀他们。
可赵枢从来不惯着他们的毛病。
流放就是真的流放,罢免就是真的罢免,绝不会还弄一个什么团练副使安置。
在赵枢突然暴毙之前,看来是很难改变,众人也不傻,对迁都之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明面表示支持。
他们也不能不支持。
皇城司的作用现在已经非常明显,赵枢现在能掌握不少朝臣的交往动态,并及时做出针对性的动作,对反对变法的,哪怕只是口嗨也进行坚决镇压,要么充军要么流放。
金国的公知要是见了这个场景一定会非常难受,但赵枢现在压根懒得管这个。
这年头根本不能讲权力下放,只有把权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朝中高度的一致才能带来强大的战斗力。
现在这巨变堪比重新建国,赵枢万万大意不得。
大运河的建设当然需要有人督办,工具人秦桧又被甩到了这个位置上。
不管是历史上还是这个位面,秦桧都不是什么清官。
但皇城司的触角让他在大运河的工程中不敢捞哪怕一点点的油水,强迫他当一个清官。
这种机构是文官的天敌,他们肯定不愿让这种特务机构继续存在,于是按照惯例,他们先派出了几个小官联名上书要求裁撤皇城司,还拿出了经典老番,质疑赵枢是不是不相信朝中的大臣。
赵枢当然表示自己对臣子都是信任无比,但上书的第二天,他就指使皇城司以诽谤、轻浮等罪名直接将几个上书的言官罢免。
言官本来的工作就是上书言事,众文官都感觉此事不可思议,表示祖宗给他们这个任务就不是让他们做皇帝的应声虫,皇帝居然用这种机构监视臣子,他们必须做出抵抗,不然就集体辞职抗议。
可上奏的劄子刚送上去,赵枢立刻批准这些上奏之人致仕。
“别的问题可以风闻上奏,但皇城司是必须保留且扩大,这是个不允许争辩的问题。
现在你们争辩,朕就当你们是无知,如果还敢抬杠,朕就当你们是造反。”
“大宋已经有一个仁宗皇帝了,朕出身行伍,从来不惯着你们的脾气。”
大宋什么官最好当?当然是言官。
别的官可能还需要一点专业技能,需要一点规划理论,但言官完全不用。
他们需要的是凑在一起不停地骂,骂天骂地骂空气,天天跟朝廷、跟官家大吵大闹才能显示自己的价值。
赵枢完全划定框架,皇城司的存在是皇帝的逆鳞,谁再敢碰就是真的跟皇帝过不去,大多数人也只好偃旗息鼓,暂时憋住。
可赵枢能压住他们说话,可压不住他们的笔杆子。
宋人一直反对皇帝的全力过大,韩绛当年劝宋仁宗独揽权柄都能被宋仁宗拒绝,后来苏轼主持考试的时候出题也一直让考生分析独断的优劣。
大多数人坚持认为,宰相是公道,就算官家是天子也不应该过度干涉。
赵枢一反常态,开始展现出皇权侵凌相权的征兆,朝野上下不敢明着反对,就只能靠文学方面暗戳戳阴阳。
很快,赵枢通过皇城司收到了不少没有署名的歪诗以及一些小说文章。
宋人的科举不重诗词歌赋,这也是王安石和司马光少有的共识之一。
这个结果就是大家平时练得少,写出来的水平也就越来越差,没有盛唐时代那种震撼青史的文章。
倒是宋人现在已经开始写对时局思考的策论,这东西让不少考生的议论文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