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爷看着顾容,笑道:“可真想不到,顾二公子竟会离开顾府,跟随魏姨娘来到津州。”
“现在满京城可都在传,顾国公家的大夫人善妒,将顾国公家中几个小妾全赶出了府,连生下顾二公子的魏姨娘也不例外。”
“顾二公子在京城才名远播,大家口口相传,都说是替顾二公子感到惋惜,又说顾国公家风不严,为此连皇上都对着顾国公发了好大一通火呢。”
“……”顾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名远播了。
外人就是这样,爱看热闹,当你过得好的时候,他们就想看你过得不好,当你真过得不好了,他们又乐得可劲夸你,仿佛恨不得能替你受过。
不过都是些好事者罢了。
顾容并不想谈论这个。
前几天他刚收到顾正初托人送来的书信,他已处理完顾府一应事宜,启程回漠北军营去了,信上说,皇上确实发了好一通火,但未就此事过多责怪顾泰安。
从前刘氏在顾府作妖,将那几个小妾陆续赶走,当时皇上还赞许过顾泰安,如今顾容和魏氏离开,满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皇上听完那些流言蜚语也觉不妥,回过味来却认为未有立场再去责怪顾泰安,因此并未多说,只是顾泰安在吏部的职务又被免去了,如今他在顾国公府,又成了个闲散国公。
顾正初觉得这样正好。
刘氏借着顾泰安的名义三番五次贿赂官员,无异于多次在皇上的底线上试探,如今皇上只处罚查抄了刘家,已是看在老顾国公的份上,给足了顾泰安面子,顾正初劝顾泰安还是不要再与朝中那些官员来往,也不要再参与朝廷之事,否则再下一步,顾家上下都要人头不保。
顾泰安一夜之间像老了十岁。
但是顾正初的话他听进去了,他终究还是惜命,蠰蒶最近都告病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才让顾正初放心了些。
如今顾府的事情,顾容不太关心,他问安王爷:“王爷怎会想到到津州来开粮米铺?”
安王爷怔了一下,打开手中折扇扇了扇,道:“无事可做,找点乐子。”
顾容一想,还真有可能。
大宁朝规定官员不能从商,可没规定王爷不可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安王爷能安安分分不惹事,随便开家粮米铺子,皇上是不会管的。
这也就是说……
顾容问安王爷:“王爷的粮米铺,开了多久,可有盈余?”
安王爷摇了摇扇子,道:“去岁开张,盈余……”
他抬头问周良:“米铺如今营收几何?”
周良回头道:“回王爷,米铺迄今未有盈余,倒是一共亏了八万多两银子。”
顾容:“……”
果然,他跟从这纨绔王爷身上,能学到些什么经营之道?
安王爷笑嘻嘻地看向顾容。
顾容犹豫一番,道:“那么……”
还是先告辞吧。
他站了起来,正要同安王爷告别,安王爷一合折扇,叫住了他:“别走啊!看顾二公子像是正有什么烦心事,与本王说说,本王指不定能帮你。”
顾容想了一想,重新坐下来,将津州几个粮米铺的现状同他说了。
安王爷听完,摇了摇折扇,道:“倒是略有耳闻,津州这几家粮米铺的掌柜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本王兜里有钱,本王苦心经营的粮米铺怕是都要开不下去。”
确实是苦心经营。
顾容默默地想,谁曾料到何如面上看起来门庭若市,背地里却已经亏了八万多两银子。
“此事本王不能出面,”安王爷笑着道,“但可以想办法助你一臂之力,过几日正好京城派来的巡抚要路过津州,我让周良给那位巡抚大人送去一封信,不过,顾二公子,若是上头查下来,你那家粮米铺可说不定要被查封了。”
顾容思灼再三,道:“王爷,可否容我考虑几日?”
“可,”安王爷将折扇收起,道,“顾二公子再怎么说也曾与本王是同窗,这些事情都是举手之劳,顾二公子好生考虑,考虑好了差人告诉本王便是。”
顾容便起身,同安王爷行了一礼,从雅间里退了出来。
和宋潜渊走到酒楼楼下,周良追出来,提醒顾容道,安王爷未经皇上允许,擅自离开京城,此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怕是会惹来大麻烦,希望顾容能替安王爷保密。
顾容答应下来。
周良又道,“何如”之所以会亏损八万两银子,主要是安王爷去岁在津州城门外免费施粥所致,其实何如的经营状况一直良好,如果顾容想要讨教经营之法,可以向何如的代理掌柜聊作询问。
顾容忙感谢了他,这才坐上马车,和宋潜渊一起离开。
将心头一桩大事解决,顾容顿时觉得轻松不少,他打算回去后同魏含鸢商量一番,看怎么解决粮米铺与钟掌柜之事。
晚膳时,魏含鸢听顾容说了今日在酒楼遇到安王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