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卡毫不迟疑道:“只要能离开,我绝对无条件配合你。可是我不太相信你所谓的万全之策呢。”
郁臻:“我的办法很简单,就看你敢不敢帮我了。”
艾莉卡:“说说看。”
郁臻竖起食指,“我有一种毒药,可以让所有阻碍我们的人在五分钟内死亡;我敢把它给你,你敢替我下毒吗?”
“哇哦。”艾莉卡讶异道,“所有人?这我真得好好考虑。”
***
到了没人的地方,杜彧将郁臻拽到墙角,问:“你哪里来的什么毒药?”
郁臻站直挺背还是不如他高,坦然地仰望他,“这可说来话长了。”
杜彧:“哪种毒,拿给我看。”
郁臻:“为什么要给你?”
“你说呢?”杜彧严肃道,“我们是同伴,你不能对我有所隐瞒。”
郁臻和他对视良晌,眼睛一眨不眨,后来终于累了,认输道:“好啦,给你看就是了。”
随后郁臻撩起衣服下摆,细瘦的腰腹间缠着一圈圈白色绷带。
杜彧:“这是干什么?”
郁臻哀怨地叹道:“在我的肚子里。”
他们以郁臻腹部的伤口开裂、缝上有助愈合为由,返回去向艾莉卡借了刀片、一根缝衣针、一卷棉线,以及酒精和蜡烛;过程并不顺利,艾莉卡闹着要郁臻解开绷带看伤势,两人磨了好半天她才答应借。
而且没有酒精,只有一瓶蒙灰的伏特加,用完了得还。
两人躲去了一条狭窄的石廊深处,在昏暗的灯光下,蜡烛滋滋地燃烧着,红光映脸。杜彧揭开郁臻腹间缠绕的绷带,然后是敷在创口上的纱布;一个小拇指大小的血窟窿随着呼吸时收腹的起伏翕合开张,凝固的血痂堪堪止住了血,伤口湿润得随时会迸裂。
杜彧仍旧无法置信,确认道:“你把毒药藏在肚子里?”
“不然呢?”郁臻没好气地说,“要不是我对自己心黑手狠,咱们现在可半点儿活路没有了,非得照那女魔头说的,在这里待上一年半载不可。”
杜彧捏着刀片,却一时半会儿下不去手,说:“你怎么会想到藏在身体里?”
“因为我有丰富的求生经验。”郁臻咬了咬嘴唇,“你也想得到吧?在很多恐怖片里,主角被抓到囚禁后,最关键的求救道具都会被坏人搜刮走,于是促成了必不可少的偷回道具桥段。我这叫未雨绸缪,天知道这个世界的下一秒还能展开什么荒谬剧情,为了不落俗套,也省事省力,我找到道具的第一时间,就把它藏在了最安全的地方,弄不丢抢不走,我随时需要,就能取出来。”
“但也可能会害死你,既然是毒药,假如它的容器在你体内碎了,你该怎么办?”杜彧的手指摸着那处箭伤周围红肿的皮肤。
他怀疑郁臻的精神状态异常,寻常人即便是出自防患于未然的心态,也不可能主动自残,这有违人的本能。郁臻这种做法背后的意义,已经超越疑心病,属于被迫害妄想症了。
想到此处,杜彧好奇得恨不能剖开对方的身体看看,其中究竟藏了什么秘密,指尖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了。
郁臻被他摸得痒酥酥,曲腿踹他,“那也比坐以待毙强。——快点啊你!”
“我没给人开过刀,你忍忍。”杜彧揉揉对方的头毛。
“等一下!”郁臻挽留住他的手腕,“你洗手了吗?”
杜彧:“洗了。”
放到火上高温烤过的刀片纤薄如叶,划破皮肤的声音和剪纸无异,郁臻咬住自己的手背,眼眸在烛火照映里波光浮动,痛苦使眉毛拧起,细汗淋漓。
由于没有更多的辅助器具,杜彧沿箭矢戳出的小洞划开了一条2cm宽的刀口后,再细细地割开血痂,深红鲜血涌出的瞬间放下刀换成手。
没法形容把手指伸进别人肚子里是什么感觉,热热的,很滑很拥挤。在这之前,杜彧还思考过,郁臻的腰那么细,内脏如何放得下?现在他摸到了,温暖嫩滑的触感浸没他的指尖。
郁臻咬紧手背发出悲鸣,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眼神恨恨地催促他别磨叽。
此时,杜彧的指甲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也许和纽扣的尺寸差不多,他两指夹住那东西,飞快地抽离——
郁臻松开牙齿,卸力躺倒,宣泄似的喊出声,手指痛得痉挛,死死握紧。
杜彧将掏出的带血不明物放到旁边,他镇定如初,沾血的手指捻起穿好棉线的针,利索整齐地缝合好旧伤叠加的新伤,往上面倒了一滩酒液冲刷掉血污。
郁臻出乎意料地没叫唤,而是陡然正起身勾住了他的脖子,牙齿咬穿他的肩膀!
时间犹如静止了,两人紧密地相拥,血腥味弥漫彼此的鼻尖,肉身各处的疼痛牵连纠缠。
杜彧恍惚觉得被咬掉了一块肉,疼得眼皮直跳,但它依然等到对方咬过瘾了,才扒拉掉那只手,暗想:肚子都破了个洞,还有力气咬人,不可小觑。
郁臻呸掉嘴里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