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体育课过后,他们两个人在明面上像极了在热恋的普通情侣。
殷延会在吃饭的时候把椅子搬到缪言旁边吃饭,缪言很少在午饭的时候说话,但这并不影响殷延的心情。因为他喜欢看着缪言干任何事情,他看着就很开心。
缪言会在夜自修下课后陪殷延去学校停车场拿他的自行车,今天是周五,他们还在停车场告别。然后两个人在通往宿舍的小道的阴影处接吻。缪言吻到气短,手脚发软后就会被殷延抱着嵌在他怀里。缪言习惯把脸埋在殷延胸口,殷延也习惯低头盯着缪言的头顶,然后仔细观察最后一遍今天的缪言,发现缪言的书包又从肩膀滑到手肘,挂在屁股后面。然后殷延会帮缪言把书包重新拉到肩膀上。有的时候书包带会压到缪言的头发,缪言会抖一下哼唧出声:“压到头发了,疼。”或者直接掐殷延腰间的细肉,殷延就会帮她把头发从书包带下扯出来,然后笑出来:“下次不会了。”
但他下次还敢。他总是会因为缪言的话卑劣地幻想他们是在床上。或许他们是赤裸的拥抱在一起,压到缪言头发的是他的手臂,缪言应该枕在他的手臂上,她会侧躺着环住殷延的腰,然后睁大她的眼睛看着殷延,高傲冷漠的眼神一定会被丢掉,取而代之的是压都压不住的喜欢。
他们喜欢吻完抱一会,因为秋天太适合这么干了。秋天的夜风会比春天的少一点荡漾的味道,这样他们不必苦恼青春期随时会都蓬勃的欲望;但秋天的夜风一定比冬天的多情温柔,风不割人,不会逼恋恋不舍的情人分开,总给他们婉转的余地。
周围一直都会有细碎的讨论声,很容易让人听着心烦,但这无疑是膨胀他们两个人的占有欲最好的地方,反正他们很享受。
“别人会觉得我们天天都在发情吗?”缪言把头抬起来看着他问他。
“他们羡慕都来不及。”殷延盯着缪言闪闪发亮的眼睛,她的眼睛像狐狸,本该摄人心魂的狐狸眼现在眼里全是好奇和笑意,现在是可爱的狐狸。
缪言摇头晃脑地又埋了回去,她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根本压不住她的笑意。殷延的声音也好性感,说出来的话也性感。
“又要跟你再见了呀。”缪言嘟囔了一声。
“明天还会见的。”殷延搂的更紧了。
“明天只能见半天,中午就回家了。”
“那我来找你。”
“我们明天去酒店吧。”
殷延是立刻就答应了,他知道缪言什么意思。
“那就明天中午,一起走,拜拜!”说完,缪言踮起脚在殷延脸颊亲了一口,挥了挥手赶在宵禁前面回了宿舍。
殷延开心地骑着自行车回家了,他觉得他骑车的速度已经可以表达了他此时此刻的亢奋,他从来都没有这么迫不及待过。
当看到缪言和殷延下课会一起走的时候,学生彼此都是心照不宣的。抓住高叁的尾巴谈恋爱的人不是没有,外人看来都是这样。
但缪言觉得她和殷延其实不算。
他们像是在向所有人宣示所有权,宣泄他们的占有欲。
他们从来都没有说出过爱,也不要求对方说出爱。缪言觉得这不是他们的目的,而且她喜欢殷延,但这并不意味着爱;而殷延则觉得他的爱根本藏不住完全不必说,可缪言感觉不到,她认为他的想法应该和她一样。
而缪言现在只是抓住青春的尾巴,做爱。
所以在11月的某个周六,他们去做爱了。
缪言记得很清楚那天殷延的样子,或者说那是殷延在她记忆里最清晰的一次。他瘦瘦高高的,185的样子,他鼻子也很高,眼尾有些下垂,谁都不会否认他是个帅哥,慵懒的类型。头发有点自然卷,他大概懒的搭理,随便耷拉在他头上。但缪言觉得他像法国电影里会出现的,会在雷恩街头举着刚买的玫瑰花的浪漫卷发男孩。穿了一件黑色的卫衣,灰色运动裤,脖子里挂了一条项链,是个笑脸。
他就是这样出现在周六的教室门口,就是这样和在早自习的缪言对视,就是这样让缪言的心跳加速,她的脸迅速烧起来了。
不敢看殷延。缪言发现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和她想象里的背道而驰并且走上一条无法预知的路。
缪言觉得,或许她不挣扎比较好。
殷延在第叁节课下课的时候戳了戳缪言的背,缪言回头就看到了殷延放大的脸蛋,她问殷延怎么了,殷延站起来,伏在她耳边:
“想做爱,待会一起去买套。”
缪言发现她其实装的一点都不好,她高估自己了。她以为自己的主动可以让她把握他们关系的主权,压根就不是这样,殷延一句话就可以让她立刻变成荡妇。
殷延能看见缪言上下翻飞的睫毛,因为紧张而紧抿的嘴唇,她还不时地舔她的嘴唇,这让原本就诱人的玫瑰沾染上露水后变得更加让人心痒,忍不住想去摘下回去放在玻璃罐里私藏。殷延满脑子都是缪言舔嘴唇的样子,感觉下一秒他就会失控。他对缪言的嘴唇有接近偏执的念头,这是他所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