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疼,疼了一天了,吃了消炎药都没用。
缪言捂着自己脸颊,嘴角肌肉酸得让她直不起背。她张开嘴指着牙疼的地方给殷延看,殷延说她长智齿了。
“我也长了。”殷延朝着她张开了嘴巴,指了指口腔内侧。“但我从来不牙疼,不知道医院什么情况,你是不是应该去医院看看?”
缪言看着他张嘴:“牙挺白啊小伙子。”
确实,她打算再忍忍,忍到这周末,如果还疼,她就去拔了。真无语,缪言对她的刘海乱揉一通。太痛苦了,还有半个月时间就要高考了,怎么这个时候发炎?
“黑人牙膏健齿白。”
“怪了,怎么会有人不牙疼?我都得过两次虫牙了。”缪言觉得殷延真幸运。“他们说拔智齿脸会变小,真的吗?”她突然想起在不知道哪里看来的美丽小秘密。pó⒅?Iτγ.?ó?(po18city.)
“你脸已经很小了,再小就没了。”两颗智齿能有多大体积?为什么女人都对这些深信不疑?殷延对缪言说的观点秉持怀疑。
牙疼也没让缪言停下手里的笔,她趴在桌子上反复涂了又改,但是题目更加恼她,缪言焦虑地摔笔,把头埋在臂弯里:“烦死了,这题我每次看都会做一遍,但是每次都做得都很不好。”
缪言苦着脸抬头:“是不是天要亡我?”说罢她的手慢慢抚上她的脸颊,从课桌里拿出镜子,顾影自怜。
殷延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
“脸肿了…”缪言呆呆地吐了几个字。
镜子里那张不对称的脸给了她一记致命打击。
殷延一把抽了她手里的镜子:“别看了,只是肿一会,待会又是美女。”
缪言表情像要哭了:“殷延…你自己去吃饭吧…妈陪不了你了…”
殷延伸过去拿试卷的手停在了半路,转而伸向了缪言的腰。
缪言被他突然的一挠吓了个激灵,往旁边缩了好一段距离:“懂不懂尊重伤员?”
殷延又回去拿了试卷:“懂不懂尊重比你年纪大的人?”
缪言表情又变回了受伤的样子,身子软塌塌地靠在殷延的臂膀上。
像一滩烂泥。
“我错了,原谅我吧,我们和解了。”
“我一句话都没说,你自己就走完了所有流程,要不要同意书?”殷延看着那道题目,计算不难,但是太灵活了。
“行啊,你写我签名。”缪言病殃殃的。
“那我不会写的,暂时不太想原谅。”殷延手臂动了动,缪言顺势坐了起来。
“让我靠一会行不行,男朋友不就是这个时候发挥作用的吗?”她现在好伤心。
殷延懒得理她,回来没多久就又能一副嬉皮笑脸,满嘴跑火车,果然还得是她。
“这道题目可以不做的,太灵活了,高考不一定遇得上。”
“我不是心里不爽吗?”
“你也不可能全都会做啊,被肖海知道你纠结这些,他拉着邓峰一起来劈你。”肖海和邓峰最痛恨这样“不知进退”的学生。
“你说得也是。”缪言已经痛地没有思考能力了。
“你保持熟练度就行了,A大稳的。”
……
居然是红色的。
不对,那是血。
缪言被牙医给整懵了。
这牙医真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她人还没进入拔牙准备状态,牙就没了。
缪言咬着棉球盯着那颗折磨她折磨了叁天的智齿,她本来以为吃点药就会好的,没想到它硬生生痛到周末。
她非拔不可。
“会肿几天,吃点消炎药,禁忌就是辣啊酒啊什么的别碰就行了,吃点流食。没流血了就把棉球扔了。”
缪言点了点头,希望这个脸在高考前可以消肿。
她起来准备和殷延一起离开。
而殷延也注意到了那颗沾了血的智齿。
他心里觉得很怪异,像是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头就开始有点晕。但殷延实在想不到具体是什么,只能作罢,然后跟着缪言一起走了出去。
那天晚上他做了个梦,梦到他的智齿也掉了下来,后来又滚进了大海里。殷延望着眼前蔚蓝,落在里面的智齿好像在呼喊他:殷延啊快来救我,我要被淹死了,殷延你不能丢下我。但他根本无法靠近那颗智齿,好像隔了一层东西。
然后他的牙齿忽然一颗一颗开始脱落,全都像在念咒语一样:殷延救救我,我不能离开你!
明知道是梦,他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偏偏要等到他撞那层东西撞得眼冒金星,才抓着被单惊醒。
他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口一口深呼吸。
靠,什么怪梦?
殷延慢吞吞起床,晃了晃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头像被撞过一样,好几次醒来都这样。嘴巴有点干,想去喝水。
这梦离奇又荒诞,搞得他有点心神不宁。殷延拍了下他的后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