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和好不需要理由,爱就是千万个理由。
潘瑜陪同付悉在北方待了四天,除夕当晚敲开付妈妈家门的时候,潘瑜双腿还在隐隐作痛。所幸良好的表情管理救了她一命,看起来依然大方从容。
她保持微笑跟付妈妈聊了许久,从付妈妈口中听说付悉的姐姐六个月前诞下一子,最近一直在带孩子,后天上门拜年正好可以见一见姐姐和孩子。
潘瑜一一点头答应,脸上始终带笑,表现得简直就像一个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
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潘瑜抬眼往付悉站的方向瞄了一眼。
付悉低着头站在阳台门边看手机,大约是察觉她的视线,抬了下眸,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装贤惠。
天不怕地不怕的潘大小姐面对见家长原来也是会紧张的,好不容易聊完天,进了付妈妈提前收拾好的房间,潘瑜立马垮了肩膀,把端起来的大家闺秀架子扔个干净,坐在床沿捶腿。
付悉端了一杯热牛奶进来,把门关上,似笑非笑地走过去递给她,一边轻声说:“表现得挺好,我妈以为我靠的是死皮赖脸才拐到你这么乖巧一媳妇。”
“……”潘瑜接过来喝了口,砸吧砸吧,觉得付悉这话不太像好话,冷哼一声,抬起下巴傲娇道:“我本来就乖!”
潘瑜把牛奶杯放在床头柜上,突然问付悉:“我怎么听你妈的意思是她觉得我们没分过手啊?”
刚才谈话,付妈妈话里话外都在说她今年一直盼着付悉能带潘瑜上门,没想到果真带了;而且在说起交往时间的时候,付妈妈用的是“两年”。
付悉低低“嗯”了一声,解释说:“我没跟她提我们分手的事。”
“啊?哦。”
潘瑜没多想,分个手的确没必要昭告天下,特意提起反而显得刻意了。
不过令她惊讶的是,付悉跟付妈妈联系得这么频繁竟然都没有机会说起这个。
付悉说:“今年只有我姐生孩子的时候,我回来过一趟。第二次就是现在。”
潘瑜愣愣仰头,睁大眼睛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付悉:“这么没时间吗?”
付悉抿着唇安静了片刻,坐在潘瑜身边,搂住她的肩膀,回答:“忙也忙,我妈也有在接触的叔叔了,突然回来怕打扰到她。”
潘瑜眯起眼睛靠在他肩上,安静了许久,没有吱声。
习惯使然,付悉善于隐藏自己的内心和真实想法,也因此在人际关系中很难做到真正的亲近。就算是面对付妈妈,付悉也总是习惯报喜不报忧,大多事都是自己处理自己做决定。
潘瑜以前觉得他内心很难接近,交往期间也潜藏了许多细小但不容忽视的矛盾;潘瑜外放且直白,而付悉内敛沉静,两人个性的差异看似没多大问题,其实一直有隐患。
陪付悉回家见家长,也许是意识到了,也许是真的听进去了潘瑜的话,潘瑜能明显地感觉到付悉有在慢慢变化。
2、
分手的那个夏夜,一度跃居成为潘瑜最讨厌的噩梦前叁。很长一段时间,她睡在付悉曾经睡过另一半的床上,总是梦见与那夜同样的、星光繁盛的、她站在草地上对付悉说出那句话的场景。
梦里的她总是在说“分手”两个字前嗓子失声,梦里的付悉脸上总是浮现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表情,梦里的结局总是没能真的走到终点。
与其说是噩梦,不如说是她的执念。
那晚潘寰下班后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去度假村接人,停留了不到五分钟又立马返程。潘瑜坐在后座半眯眼眸,撑着头面无表情地问驾驶座的人:“怎么亲自来了,我不是让你帮我叫辆车就行嘛?”
潘寰沉默了几秒钟,道:“司机没空。”
真实情况是他担心。正常速度需要两个半多小时才能到度假村,潘寰只花了两个小时,缩减的那几十分钟,是因为他担心去得太晚,潘瑜难过的时间也会越久。
潘瑜从来没机会知道这些内情,她只是歪着头靠在车窗边沿,面朝窗外疾驰而过的夜景微微出神。心情没有想象中的糟糕,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
分手前这段时间,一切都不对劲,她不对劲,付悉也不对劲。难过和悲伤似乎在这段缓冲期已经消磨殆尽,余下的不过是一日一日临近的煎熬和麻木。短暂的温情会让她动摇,但她比谁都清楚温情背后到底是什么。
潘寰前几天在电话里问她:“你真的想好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对电话里讲:“你们都觉得我跟他要分手,早晚得分手,那就这么办吧。”
有的时候人的思维就是这样的奇特,要是有人不断在你耳边面前提起一件事,并且试图用各种导论和武断的评论说服你,那么在潜移默化耳濡目染下,你总会有一刹那的动摇。
杨尊和潘寰可能是导火索,而真正让潘瑜下定决心的,是付悉对于未来的躲闪和逃避、是他在面对潘瑜的试探和暗示下的视若罔闻。潘瑜问付悉,田恬邀请她陪同去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