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喜悦当中的男人压根没注意到李青梨话中的深意,不以为意地道:“不会的,娘知道我终于娶了媳妇,肯定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完便兴冲冲且乐呵呵地跑了,徒留李青梨坐在灶地下幸灾乐祸。
五哥离家太久,退伍回来后老娘又从没对他发过火,所以他早已经忘记他们的老娘是如何霸道的性子了,这回还不惨了?
李青梨在灶房坐了一会儿,果然,没一会儿堂屋里里传来她老娘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
“啥?你跟唐雅都领证了?”
“你咋不等孩子都生了再告诉老娘?”
李青梨仿佛一只小兔子,颠颠地就往堂屋外的屋檐下跑去了——看戏。
“娘,你不是天天催我娶媳妇儿吗,再说我跟小雅的事情您早都同意了,我跟她领证,不都是迟早的事嘛!”李成阳嬉皮笑脸地道。
“迟早的事情也不代表你能领证都不提前跟家里商量!李成阳,你自己说说,你把我跟你爹当啥,啊?入伍当兵你想去就去,想退伍就退伍,现在想扯证就扯证,一句话都不跟家里商量,你眼里还你老爹老娘吗?啊?”
“我眼里当然有您跟爹,只不过对我来说,我跟小雅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已经把她当作我未来的媳妇儿,所以不管今天领证还是明天领证,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再说我也有我的理由。”
“啥理由?你说啊?你今天不能说服我,老娘干脆不要你这个不孝子!”刁婆子咄咄逼人。
“是小雅的父亲,他一直想将小雅嫁给小雅不喜欢的人,前几天他写信过来,如果小雅再不同意,他直接过来带小雅走。小雅不想回那个家,我也不愿意和小雅分开,所以我们俩决定直接领证结婚,后面再补办婚礼。我们已经成为夫妻,对方总不能强逼我们离婚吧?”
刁婆子这时候稍微冷静下来,想起李青梨跟她说过唐雅的家世不一般,自己小儿子想和唐雅终成眷属肯定没那么容易,在她看来虎毒不食子,父女没有隔夜仇,唐雅的父亲迟早还是会原谅唐雅的,到时候自己儿子这个女婿的头衔不就顺理成章了?
这么想,刁婆子的心气才稍微顺了一点,但是善罢甘休不是她的性子,她一拍大腿坐在地上,不依不饶地道:“那你领证不跟爹娘说就有理了?哎哟,我这辈子是作了啥孽哟,一把屎一把尿养六个孩子,唯一的闺女处对象骗我,现在老五连领证都不跟老娘讲,我活着还有啥劲呀?我干脆找个坑跳进去把自己埋了得了!我活着没劲啊!”
李成阳若有所感往外头一看,刚好和李青梨探出来的眼睛对上,李成阳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狠狠瞪了李青梨一眼。
李青梨反瞪回去,用嘴型比划:“你,活,该!”
李成阳气得不行,他算是看出来了,老娘发的这通火可不只是因为自己扯证没跟她说,其中还有李小六的一份功劳,不然自己老娘不一定这么不依不饶,自己这是被自己亲妹给连累了,这叫他如何不气?
刁婆子这一折腾就是一个小时起步,上不封顶,一直闹到中饭都吃过了,还逮着李成阳骂小兔崽子呢,就在这一天,李成阳终于找回了童年——被亲娘逮着训斥的日子。
下午李成阳在公社里借来一辆二八大杠送李青梨回县城织布厂,一路上时不时回过头,用那种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李青梨。
李青梨无辜道:“五哥,你能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吗,怪瘆人的。”
李成阳冷冷地扯了扯唇角,“谈对象了?哪个倒霉蛋眼神这么不好?”
李青梨磨了磨牙,冷哼:“不巧了,我对象也是知青,正是咱们生产队的老师,不,现在应该叫咱们春水公社中学的老师,傅白傅老师!你有意见?”
李成阳蹬着车,不耽误他阴阳怪气地说着话:“多水灵多鲜嫩的一棵白菜,被一头猪给拱了,啧……”
李青梨怼得很大声:“五哥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不也拱到了小雅姐这么水灵鲜嫩还有钱的白菜嘛?”
说完,两只猪兄妹齐齐沉默了。
兄妹俩相看两厌,李成阳将李青梨送到织布厂职工宿舍,一句话没说,昂着高贵的头颅转身离开,李青梨同样踩着高贵的步伐,头也不回地上楼。
宿舍八人中只有李青梨住得最远,其他人都住在县城,到了晚上宿舍人才陆陆续续来齐了,除了丁洁。
与此同时,一条消息从织布厂厂长办公室传出,第七车间的丁洁于礼拜五晚上被ga局抓去了,被抓原因是她出钱收买四个小混混,蓄意伤害第七车间的李青梨同志,被李青梨同志五个哥哥当场抓获,人证物证俱全,丁洁想抵赖都抵来不掉,现在丁洁人正同她收买的四个小混混在局子里待着呢!
丁洁人都进局子里,织布厂自然不会接纳这种背景有污点的人,因此也被长里正式除名了。
李青梨宿舍剩下的七人得知这个消息,除了李青梨,其他人全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们显然没想到丁洁竟然会这么做,以往大家小打小闹也不过是同事之间的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