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来给程铎送钱的,之前他被自家老爹派去卖狼肉。因为肉太多,他和沙二叔还跑了两趟。幸好不负众望,那些肉都卖出去了。
其实狼肉太柴,肉腥味也重,比猪、牛等家畜肉肯定是比不上的。但奈何这年头肉少啊,程铎又一口气打了十三头狼, 因而这卖肉钱还是很可观的。
“一共六两四百三十八文,我爹让我拿来给你。”李二牛摸着大脑袋道。
程铎道了谢, 又从那些钱里拿出完整的几吊:“这四百文你拿去和沙二叔分了吧,就当是这几天的辛苦费了。”
李二牛不敢拒绝, 哼哧哼哧地收下了。其实程铎给的辛苦费真的不少了, 比起在二十里坡拿四十文从早干到晚, 他们只是挑肉要轻松多了。
送走李二牛, 程铎回到屋里理了下自己的钱匣。之前布置屋子,他剩下了八两出头。后来跟永哥儿去二十里坡卖了一回皮子,算上花销和买猪油粮食的钱,一共剩下七两并五百多文。
加上买地留下的七两,程铎现在手里又有接近二十两了。
他随手把钱匣丢进空间里,继续上了山。
另一边,永哥儿也在数钱,他早上听到程铎说喜欢吃鸡蛋,就打算再买一只母鸡。后来转念一想,不如干脆买一窝小鸡回来养。
吴桂花赔他的粮食足够他吃三四个月了,万一他爹带着两个哥哥回来,他就把鸡放到程铎家去,谅他那两个混蛋哥哥也不敢去程铎家抢。
永哥儿先前好像听钱阿么提起他买了小鸡,干脆拿了钱和一小罐咸菜就去了钱阿么家。
“永哥儿来了?”钱阿么看着永哥儿挺稀奇的,之前两家因着吴桂花的缘故,并没有怎么来往。
后来李旺先是放话断绝关系,永哥儿又把吴桂花偷窃的事闹了开来,今早上还让吴桂花赔了一只鸡……钱阿么现在看永哥儿怎么看怎么喜欢。
“钱阿么,前几天我们家丢东西那事,多亏你帮忙了。这罐咸菜是我自己做的,你别嫌弃……”永哥儿把手里的咸菜罐子塞给钱阿么。
“嗐,那算啥呀,你这孩子这么客气。”钱阿么推让了一阵,见永哥儿真心想给,也就麻利收下了。
咸菜虽然不值什么钱,可是永哥儿的态度让他很舒坦。比起只进不出,沾上就想让人脱下一张皮的吴桂花,有来有往这关系才能长久。
“快,进屋坐。”钱阿么抱着咸菜罐子,一边招呼永哥儿进屋,一边扬声叫自家哥儿:“雨哥儿,看看谁来了,赶紧收拾收拾,出来跟人家说说话!”
他喊了一声,见那屋没声音,就直接开了门把永哥儿往屋里带:“你们哥儿俩好好儿在屋里玩儿吧,永哥儿,一会儿留下来吃饭。”
“钱阿么,不用了。”永哥儿赶紧拒绝。
可是钱阿么不听他的,硬是把他推进了雨哥儿屋里。雨哥儿拿着针线手足无措地站在窗边,看到永哥儿进来,样子有些拘谨地笑了笑,很快又低下了头。
永哥儿被推着坐在炕沿上,感觉自己才是这屋的主人似的。
“你这孩子,站着干什么,招呼人啊!”钱阿么恨铁不成钢,另一方面又觉得心疼:“这是永哥儿,你难道不认识了?”
雨哥儿确实有点不敢认了,刚才第一眼他就有些惊艳,眼下被自家阿么按着坐在永哥儿对面,他才发现自家阿么说得没错,永哥儿真的变好看了。
雨哥儿有些自惭形秽,低下头喊了一声:“……永哥儿。”
他瘦得厉害,不过他的瘦跟程铎的又不一样。雨哥儿脸色苍白,双眼无神,说话轻飘飘的,好像很没有底气似的。
永哥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转头去看钱阿么。
钱阿么恨恨地道:“要不是吴桂花四处嚼舌根,说我们雨哥儿颧骨高克夫,搅和了他的亲事,他怎么会不敢出门?”
雨哥儿听到“克夫”两字,身子抖了抖,更加窘迫地低下了头。
其实雨哥儿不丑,只是脸上没什么肉,就显得颧骨高。他之前的婚事都谈到要交换庚帖了,只是流言一出,对方父母就不愿意了,很快给他们儿子换了别的婚事。雨哥儿因为这个郁结在心,越发消瘦,也就更不爱出门了。
他怕人家盯着他的脸看……
钱阿么看着像个鹌鹑似的自家哥儿,心里百味杂陈,当初看上那黄家是他先提起的,因而婚事不成,心里更愧疚的其实是他。
钱阿么有心想留下永哥儿,哄着他道:“永哥儿,我们雨哥儿一直闷在家里,又没什么能说话的人,你跟他聊聊天,啊?”
永哥儿知道钱阿么大概误会了,以为他今天只是来还礼的,所以才一直拉着他,让他跟雨哥儿说话。
交个朋友他当然愿意,不过他今天是来买小鸡的……永哥儿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来由跟钱阿么说了。
钱阿么一听就道:“这个容易,杨树村胡癞子家的就在孵小鸡,雨哥儿之前跟我一起去买过,让他带你去吧?”
他好像巴不得让雨哥儿出门似的,眼下又有